旺夫小婢(38)_春野櫻

三十八

　　見方才還興高采烈的小姐突然神情一黯，盛小冬很是疑惑。

　　趙雲霓抬起眼，「小冬，他願意替你贖身吧？」

　　「咦？」她微怔，「我們並未提到這個，不過他應該願意吧。」

　　她被罰跪之時，他都能拿出百兩為她解圍，如今豈有不願為她贖身的道理？

　　再說，她不過是個婢女，要為她贖身應該也用不著太多銀兩。

　　所以她不懂小姐為何面露愁色，一臉憂心。

　　「小姐，你擔心他不願為小冬贖身嗎？」

　　趙雲霓神情凝沉，沒有說話。

　　她一點都不擔心邊絕會捨不得拿錢替小冬贖身，她擔心的是娘親會獅子大開口。

　　現在，她只盼自己的憂心是多餘的。

　　＊＊＊

　　隔兩日，盛小冬剛與趙雲霓從私塾回來，便被趙夫人喚了去。

　　趙夫人喚的雖只有小冬，可趙雲霓還是一起跟了去，因為她心裡有很不好的感覺，又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兩人一起進到趙夫人平日待的小廳裡，只見趙夫人一臉愉悅的喝著茶。

　　「夫人，您找小冬？」

　　「嗯。」趙夫人見女兒也一起來了，有點疑惑，「雲霓，怎麼你也來了？」

　　「女兒想一起來向娘問個安嘛。」趙雲霓走到桌邊坐下。

　　盛小冬站在一旁，因不知夫人喚她何事而內心忐忑。

　　趙夫人啜了幾口茶，發出讚歎，「哎呀，這茶真是好。」

　　盛小冬疑惑的看著趙夫人，雖然她看來心情極佳，卻莫名的教兩人心驚膽跳。

　　「我說小冬，你呢，就要恢復自由身了呢。」趙夫人開心地說道。

　　聞言，盛小冬一震，趙雲霓也吃了一驚，兩人互覷一眼，想的都是同樣的事情。

　　「有人要為你贖身，這茶就是那位送來的。」趙夫人笑視著她，「你就快出人頭地了，小冬。」

　　邊家經營的正是茶葉買賣，因此聽到趙夫人這麼說，盛小冬跟趙雲霓都十分欣喜。

　　趙雲霓興奮地問：「娘，您答應讓小冬嫁給他？」

　　「當然。」趙夫人勾唇一笑，「他先給了一百兩下聘，事成之後，再給一百兩。」

　　趙雲霓松了一口氣，雖說兩百兩也不是小數目，但至少娘親並未開出什麼令人難以接受的天價。

　　看來，娘親說要將小冬當成搖錢樹只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

　　「小冬，太好了。」她等不及的想恭喜小冬。

　　盛小冬難掩激動，欣喜的眼淚瞬間盈滿眼眶。

　　十幾年來為奴為婢，如今終於能獲得自由了，想到從今往後可以跟邊絕廝守，可以服侍他，可以為他生兒育女，她忍不住喜極而泣。

　　「瞧你高興成這樣，」趙夫人笑視著她，「不過你也真該高興，雖說是做人家老五，但嫁過去之後卻也是錦衣玉食，不愁吃穿，若肚子爭氣一點生下個兒子，定能母憑子貴，更加得寵。」

　　「老五？」盛小冬一怔，疑惑的看著趙夫人。

　　「是啊，祥陽行的池老闆看上了你，要你做他的五姨太呢。」

　　「什麼？！」她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娘！」趙雲霓整個人跳起來，「您說的是池老頭？！」

　　「說什麼老頭？池老闆也不過才四十有三，你這孩子真是的。」趙夫人自顧自的說著，「能讓池老闆看上可是小冬的福氣，他在咱們黃石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小冬能從奴婢變成他的五姨太，那可是前世修來的福報呢。」

　　她原盤算著有一天邊絕會登門為小冬贖身，到時她一定要開出個好價錢，狠狠賺他一筆。

　　沒想到丁家小姐回來替邊絕洗刷污名，之後城裡有一堆人巴望著能將閨女嫁給他，一夕之間，他成了每個媒人爭相追逐的對象。

　　她想，邊絕的選擇多了，自然看不上小冬這種無父無母的奴婢，正懊惱著沒能借著她賺一筆意外之財時，祥陽行的池老闆竟登門拜訪，而且一口氣便奉上百兩為訂，並答應小冬嫁過去後會再奉上百兩後謝。

　　池老闆說，他以前曾受過小冬的幫助，那時就對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打聽過她的為人後更覺得她是個好姑娘，便想納她為妾。原本一年前他就想上門提親，只可惜當時一單生意出了問題，手頭有點緊，才將此事擱下。

　　前陣子他賺了不少錢，才登門拜訪希望能為小冬贖身。

　　她萬萬沒想到小冬這丫頭能值這些錢，當然是笑得闔不攏嘴，立刻一口答應了池老闆。

　　「小冬，從明兒起你就不必幹活兒了，池老闆說他下月十五讓你過門，到時……」

　　「不。」盛小冬打斷了她的話。

　　趙夫人一怔，「你說什麼？」

　　盛小冬堅定拒絕，「我不嫁。」

　　趙夫人笑意一斂，厲聲喝道：「我已經收下前訂，由不得你！」

　　「夫人不是老鴇，小冬也不是妓女，趙家更不是妓院，夫人怎能如此處置小冬的終身大事？」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悍然拒絕一件事，不只趙夫人，就連趙雲霓都嚇了一跳。

　　趙夫人聽見她以老鴇跟妓院比喻自己及趙家，表情頓時變得猙獰，「你這賤蹄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我是老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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