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豪商小主母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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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小姐剛嫁時,我是打從心裡替小姐不值,替小姐難過,覺得小姐這輩子大概都得活在深淵裡,可是這陣子我見著姑爺的種種,又覺得……」玉桂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姑爺是真心喜歡小姐,才把您從謝家手中搶來的吧?」 不,他不是因為喜歡她才把她搶來。他說過,他是為了毀了她才將她搶來的。 不過想毀了她的他卻處處幫著她,該不是喜歡上她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表示她真的有療癒到他。 若然,那真是太好了。 「那些事等他從馬交回來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把這工坊做起來!」說完,她眼中燃燒著鬥志。 有了現成的店鋪,再加上馬鎮方的資金及人手援助,不到三天的時間,趙宇慶的工坊——刺桐女力手作坊就成立了。 她將黃三嫂等人安置到東二街,在加緊趕工的同時也繼續尋聘人手。 為免有過河拆橋之嫌,她的店面先不開張,繼續將物件交給其他店鋪販售。 透過黃三嫂等人的幫忙,她很快又找到十名可用的人手。 有她們的加入,進度更快了,說好兩個月交件的書袋提前半個月便完成。 這日,趙宇慶親自帶著一百個書袋送到嶺南書院跟牧學學塾。她先將五十個書袋送到嶺南書院,書院的黃夫子對她設計的書袋相當滿意,讚不絕口,當下便將款子給付清了。 當初上門兜售時,為了能攬下生意,她連訂金都沒收。說真的,難免也擔心到時買家不認賬,幸好如今五十兩的銀票總算入袋為安。 她是個懂做生意的。除了五十個書袋,她還另外縫了一個荷包送給黃夫子當謝禮。 收下荷包,黃夫子連聲道謝,還說日後若有需要,必定會再向她訂貨。 離開嶺南書院,她續往牧學學塾,將五十只書袋交給武夫子。 武夫子收下那五十只書袋,相當滿意,甚至在當下便分送給正在塾裡學習的塾生們。 嶺南書院跟牧學學塾都是將書袋當成禮物送給學生的,並未另外收費,因此學生們拿到新穎的書袋時,個個都笑開懷。 看著那些學生臉上滿意及歡喜的笑容,趙宇慶也感到愉悅。武夫子與黃夫子一樣,都是直接給了五十兩銀票讓她到票號去兌現。 收下銀票,她告別了武夫子,帶著玉桂離開。 到了外頭,海豐候在馬車上,見她們主僕倆歡天喜地、喜上眉梢的走出來,他便知道一切順利。 「夫人,收到錢了?」海豐問。 「那當然。」她難掩興奮,「老天保佑,一切真是太順利了。」話才說完,她忽地想起一事,「唉呀!」她輕拍了自己額頭一下,「瞧我顧著收銀票,都忘了把荷包送給武夫子了。」 既然是謝禮,當然是兩位夫子都有,剛才一時樂過頭,都忘了將荷包送給武夫子。 「我幫小姐送進去吧!」玉桂說。 「不成,我得自己親自送去才有誠意。你們在這兒等,我去去就回。」語罷,她便邁開步子跑進牧學學塾。 循著剛才走過的路,她走進了塾堂後頭的院子,還沒踏進去便聽見武夫子與另一名男人說話的聲音。 聽著那聲音,她心頭一震——那是馬府賬房羅平溪的聲音啊!羅平溪怎麼會在這裡呢? 「剛才真是險,差點就跟夫人撞上了。」羅平溪說:「這是這個月的月銀,武夫子請收下吧。」 「謝謝羅先生,也煩請代我向馬爺致謝。」武夫子收下一張銀票,衷心道謝。 「夫人做的那些書袋還行吧?」羅平溪問道。 「雖說不管好壞,這單子都得給夫人做,不過夫人設計的書袋是真的實用又出色,塾生們都很喜歡。」武夫子說。 不管是好是壞都得給她做?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馬爺說他對兩位夫子很是抱歉,當初他曾說過絕不會干涉嶺南書院跟牧學學塾的事務,沒想……」羅平溪語氣中充滿歉意,但這歉意是替馬鎮方表的。 趙宇慶在聽得一頭霧水的同時,又彷佛明白了什麼。但,怎麼會? 「馬爺真是言重了。」武夫子謙沖且充滿感激地回道:「嶺南學院跟牧學學塾辦不下去的時候,是馬爺出資撐了下來,塾生們才有繼續就學的機會。」 聽見武夫子這番話,趙宇慶恍然大悟。 原來嶺南書院跟牧學學塾背後的出資者就是馬鎮方,嶺南跟牧學的營運資金都靠馬鎮方供應,也就是說……辦學的人其實是馬鎮方。 老天爺啊!所以她能接到嶺南跟牧學的兩張訂單,其實是因為馬鎮方……他在暗地裡對她的幫助,真可說是無微不至。 此時,她懷裡那兩張銀票彷佛發著熱,熨燙著她的心窩…… §第六章 衣衫底下的秘密 馬交,琴山。 葡人以借地晾曬水浸貨物為由,慢慢在這裡建設及居住,已經有二十年了。 朝廷在此處設置官衙,負責勤務為管理島上葡人及原居的島民。 葡人為了海上貿易,用盡心思及財力鞏固其在馬交的地位,除了向市舶司繳納船稅,每年還賄賂海道副使五百兩白銀。 不料一次宴上,葡商誤以為在場的提刑按察布政使跟海道副使是同路人,便當場將五百兩白銀交給海道副使。 布政使問起五百兩白銀何用,海道副使一時也答不上來,幸好及時趕來的通譯急中生智,聲稱五百兩白銀為付給朝廷的地租,這才解了海道副使的圍。 海道副使無奈地將白花花的五百兩白銀上繳國庫,從此賄款就成了地租。 當時負責居中翻譯的是個自幼便開始海上生活的漢人青年,說得一口流利的葡語及日語,是葡商的得力助手。 幾經交涉,葡人上繳的白銀年增至五百一十五兩,並設海關對商船抽稅。可這一年來,海禁政策搖擺不定,朝廷也開始限縮葡人的生活範圍,對靠岸停泊的商船多所刁難,造成很多商船無法靠近馬交而滯留海上。 朝廷兵員不足、戰船缺損,葡商雖向朝廷繳稅,卻得不到保障及護航。近半年來,不少商船都遭到倭船的攻擊及洗劫,人員及財物的損失已讓葡方無法不正視這個問題。 琴山上有棟白色的屋子,牆面厚實,裡裡外外有人巡邏著,可見住在此處的人非比尋常。 白屋的主人為五十歲的若昂.費雷拉.席瓦爾,是位成功優秀的葡商,擁有大大小小商船百餘,偶爾會在馬交住上一陣子。 今晚他有位賓客,同時也是故人大駕光臨,一早僕從們便忙著準備晚膳美酒以招待貴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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