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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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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有許多人與非人的房產被騙走,搬來許多陌生的人與非人,硯城內外變得很擠,他也覺得不習慣,不過對新來的住客都很禮貌。 某天卻有很詭異的風吹來,灑落片片紅鱗。 許多原先就住在這兒的人與非人,就這麼都病了,有消息傳出木府,據說姑娘也病得很重,人與非人就病得更厲害,人心惶惶、鬼心慌慌。 連商君也病了。 他倒在木屋的床上,身體忽冷忽熱,神智忽醒忽昏,喝不到一口水,吃不到一口食物,病得就快要死去。 在病得最重的那天傍晚,木屋的門伊呀一聲,被從外頭推開。 一個穿著素雅白衣的年輕男人,走進屋子裡來,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商君的額頭,很是關懷的說道: 「唉,沒想到你會病成這樣。」 男人用衣袖揮了揮,把覆蓋在商君身上的紅鱗都揮開,拿到屋外去丟棄。然後,他出門,用布揣著一個包裹回來,保護得很緊密,到廚房去生火烹煮。 原本病得快死去的商君,聞到廚房裡傳來的氣味,肚子就咕嚕咕嚕的作響,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下,竟覺得病好了一些。 等到煮好之後,男人裝了一碗來,一口口喂著他吃下,滋味很甘美,比牛肝菌好吃不知道多少倍,他吃完了三碗,還想要繼續吃,男人卻阻止。 「你還病著,這東西雖然滋養,但是你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可、可是——」商君很急。 「別擔心,之後要吃都還有,不會缺的。」男人說,撫平著他的胸口,神態很溫和。 「你是誰?」商君很困惑,確定沒有見過這個人。 男人遲疑了一會兒,才說: 「我是淩霄。」 商君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對淩霄卻覺得很是親切,跟他相處一室非常自在,像是先前就相處過似的。 因為很放鬆,吃飽後他就睡去,醒來後出了一身大汗,身旁看不到人,以為是在作夢,但肚子是飽的,不餓也不渴了。 晚上的時候,淩霄再度出現,同樣無微不至的照料,在他睡著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只知道白天時都不見人影。 不過,就跟先前承諾的一樣,每晚都有那滋補的食物,煮成一鍋醬紅色,很是濃稠,嚼起來滋味像牛肝菌,但是沒有菌類的咬勁,而是咬下去,牙齒像是被吸住般,鮮活嫩脆的口感,在舌上很滑順,吞進胃裡就暖暖的。 都是淩霄每晚,揣在懷裡帶回來的,當天就現煮。 商君的病很快就痊癒,身體甚至比以前健壯,又能在山林間走動。 倒是去硯城裡賣柴火的時候,他不議論價錢,只要出價就賣,一心要拿銀兩,就回山麓上的木屋裡去,等待晚上迎接淩霄。 這樣幾次下來,就被精明的店家看破心思,故意給的價格愈來愈低,商君也不去計較,只想著快快回家。 淩霄知道這件事情,非常的心疼,卻又無可奈何,跟商君說: 「這麼下去,日子就不能過了。」說完,他跟商君牽手去山林裡,指著某些枯木,要商君撿起來。 這樣撿回很多粗細不一的木頭,淩霄就用斧頭跟刀,在屋子裡做了一架紡織機,又在紡織機前,用好幾塊厚木拼成,立起來當作屏風,完全擋住紡織機。 「現在,我要來織布,請答應我,不能偷看。」淩霄這麼要求。 商君有些為難,說道: 「但是,看不到你的容貌,我就會捨不得。」 「真是傻,」淩霄笑著。「聽著我織布,就知道是共處一室,哪裡需要捨不得呢?」 商君還是沒有答應,淩霄繼續遊說。 「這是為了往後著想,你要想著,往後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還很長,現在就先忍耐些,好嗎?」 商君聽到淩霄提到往後,就很是高興,而且代表他能留在木屋裡的時間也會變長,這才同意的點了點頭。 淩霄再說了一次。 「請答應我,不能偷看。」他很慎重。 商君點頭。 「好。」 淩霄再強調。 「絕對不能偷看。」 「好。」商君承諾。 於是,淩霄就走到屏風後,傳出唧唧複唧唧的機杼聲。商君守在屏風外,好幾次想去探看,但是想到承諾,就硬生生忍下衝動,沒有上前去,當晚淩霄就留在屋裡,到了白天也沒有離去。 但是,這段時間裡,商君揚聲問話,淩霄也沒有回答。 他怕淩霄肚子餓,或是口渴了,想要淩霄停歇織布,出來飲食,但是也不敢打擾,就這麼焦急煎熬著。 三天三夜之後,淩霄終於從屏風後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匹很美麗的布,模樣有些憔悴。 「你這些天不吃不喝,我也不能吃喝,擔心得都不能睡。」商君說道,連忙進廚房裡,把先前淩霄替他準備好,餐餐都能吃的食物,熱好端到桌上。 「來,你肯定餓了,快點吃些,你說過很滋養的食物。我吃這種食物,病得再重也都好了,你吃了肯定也能身體強健。」他舀了一匙,湊到淩霄的嘴邊。「快,趁熱吃。」 淩霄顯得有些虛弱,卻露出笑容,很是感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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