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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贏州知府終於放棄為兒子報仇,他被盧三娘的手段嚇壞了——一覺醒來,發現頭頂懸著利劍,雖然是假的,但當時他並不知道,直接嚇得暈死過去。等他稍微清醒後,又聽說自己的衣服全被人扔進茅廁裡。

  他只有一個想法,敵人隨時可以割了他的腦袋、再把他丟進茅坑埋起來,而他半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他既憤怒又驚恐,加上兒子那一疊連他看了都想吐血的罪證……他審過最惡劣的殺人犯也沒這麼混賬。

  他被氣病了,高燒一日夜,終於想通,放棄了追究盧三娘的想法。

  柳照雪和盧三娘很高興,但一接到盧大的消息,說盧三娘的未婚夫造訪盧家莊,請盧三娘速速回家,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你居然訂過親!」他的口氣像個被夫君拋棄的深閨怨婦。

  「這件事我也是爹爹過世後才聽說的。」她的表情比他更哀怨。

  「那現在怎樣?你要回去成親?」他一向不喜歡殺人,但現在他考慮是不是該宰了她的未婚夫,永絕後患?

  「那傢伙要我百日內過門。」她終於氣不過,撕了大哥的傳信。「王八蛋!說爹爹頭七要來祭拜,結果失約,現在還敢命令我,不砍他幾劍,我就不姓盧!」

  太好了,她對成親一事完全沒有興趣。柳照雪笑嘻嘻地牽起她的手。

  「你不想成親,我想辦法幫你退掉這門親事。」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嚇跑她的未婚夫,而且不留後患。

  盧三娘瞪他一眼,飛起一腳踢過去。

  「我被人耍,你很高興嗎?」她一向是喜歡遷怒的人,對他,更不會客氣。

  他伸手,封了她的攻擊,再起腳,與她連續對了七、八招。

  「你對你的未婚夫沒興趣,表示你喜歡的是我,我怎能不高興?」

  「還要貧嘴?」她臉紅了,雙眼水汪汪,情意滿得像要滴出來。

  「你也喜歡聽,不是嗎?」他倏地湊近她耳畔,在那白玉如珠的耳垂上輕啄一下。

  「啊!」她嚇一跳,曲肘就打向他。「可惡,竟敢吃我豆腐!」

  「新鮮嫩豆腐,當然要趁熱吃,難不成擱著等變豆乾再去啃?」他胸腹一縮,化成風一樣地往後退。

  「毛手毛腳、油嘴滑舌,兩罪併發,柳二,你死定了!」別看盧三娘行事狠辣,臉皮其實很薄,平常牽個手,就夠她羞三天,現在連耳垂都被偷襲了,怎不教她惱羞成怒?

  但她越羞,他越愛招惹她,否則日子哪有情趣?

  柳照雪一邊招架著她越來越淩厲的攻勢,嘴上也沒稍停。「再加一罪好不?」

  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欺近身側,他迅若閃電地刷過她櫻瓣也似的唇。

  盧三娘怔怔地看著他,唇好熱,好似著火了。

  「你……」她一手捂著唇,全身都在發抖。

  「那個……」可以再品嘗一次嗎?

  「柳二——啊!」她罵人的話才說到一半,又被偷親了一下。

  他像是半醉了,整個人暈陶陶的。「又香、又滑、又軟,天下極品。」

  「你好大膽!」她咬牙,水淋淋的眸裡,開始燒出兩簇火。

  「這是第三罪,叫『甜言蜜語』,如何?」他嘻皮笑臉。

  她腦子空白、眼睛泛紅,一顆心咚咚地撞擊著胸口。

  「你找死!」三煞劍出鞘,如狂風暴雨般砍向他。

  「哇!」他往後一躺,硬生生閃過一抹劍氣。「你玩真的?」

  「誰跟你玩假的?」她又羞又惱,還不太敢看他。這人……面容清雅,一副出塵脫俗的謫仙樣,怎地說話如此討厭?

  「你玩真的就好。」他一邊閃著她的劍氣,邊感歎道:「我還怕你虛情假意,玩弄我呢!你真心誠意,我感激不盡。」

  「你——」她閉上眼,什麼都不管了,就是朝他發劍氣。他存心逗她,而她,論武功,也許可以與他並駕,但耍嘴皮子就不行了。

  這傢伙的嘴真可惡,真該找針線給他縫起來才是。

  不過……她火熱的胸口裡,卻有一點甜意。他的吻,好迷人哪……

  「喂,你砍歪了。」他大驚。原來他們在打打鬧鬧中,已經來到進入蘆花蕩的渡口。

  「哇!」一個熟悉的慘呼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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