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恩鶴 > 逃愛娃娃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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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生活在這種關係複雜的大家庭中,兄弟姐妹又那麼多,難免會有摩擦。也許是因為爹把注意力都給了他們,也許是因為塊兒是左家最弱小的一個,也許是因為她與大娘一樣在左家是一個隱性的存在…… 但不管原因為何,左家兄妹都不約而同地對塊兒存有一份憐憫之心,雖不算與她親近,卻絕對不會去刻意傷害她。 長年臥病在床的大娘能撐到今天已經是老天開恩了,如今她走了,也仿佛把自小與娘親親近的塊兒的魂魄給勾走了一般。 看她哭得天昏地暗、聲嘶力竭,頗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架式,左家上上下下深怕她就這樣追隨左家大夫人而去,便急招最會安慰人的左家大小姐,也就是已出閣的纖羽回左府。 可是左纖羽勸了老半天,說得口乾舌燥也未見絲毫效果,再說下去恐怕連她都得辭窮了。 想她二十幾年來就靠一張嘴,上至父母公婆、不至弟妹妯娌,哪一個不對她服服帖帖、禮讓三分的,誰知今天她居然在自家麼妹身上踢到了鐵板! 「表姐,不如讓小弟來吧。」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地傳來,一道碩長的身影逐漸向那個哭得很專心的小小身子靠近。 見到來者,雖然心裡很奇怪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左纖羽仍是對他眨眨眼睛,然後無聲地退開。以她對這個花心表弟的瞭解, 「幾年不見了,你還是打算用淚水來歡迎我嗎?娃娃。」他把那不斷顫抖的單薄身子擁入懷中,意外地發現她比記憶中更清瘦了。怎麼,左家沒給她飯吃嗎?雷君毅略微不滿地蹙起眉,雙手更是擁緊了這個四年多來在他腦海中從未曾消失的小小身影。 「嗚……」左塊兒感覺到突來的熟源,便不由目王地任那個溫暖的懷抱偎去,但哭聲依舊,沒有想停止的趨勢。 「想哭就哭吧,但哭累了就要休息哦。」在女人面前一向只拿出煽情挑逗一面的雷君毅,難得地拿出他極少示人的溫柔且真誠的一面,柔聲地與把他當成大抱枕的左塊兒打起商量來。 原以為四年前的一面之緣,僅僅是他風流史上一段微不是道的小插曲,直到因故暫時離開濟南,才發現自己一顆心都是那尊娃娃。 他曾經懷疑過,也曾經掙扎遇,但他的心就是不肯丟棄那張只有一面之緣的嬌俏小臉。 初時常常莫名想起這弱不禁風的小丫頭,但他並不在意,只以為自己是被她的白癡言行給氣著了,偶爾憶起左家書房的烏龍事件純屬正常,畢竟迄今為止還沒人敢當面稱他為「姐姐」的。 但是天天想、夜夜想,那就絕對不正常了。有的時候,他甚至是帶著對她的濃濃思念入眠。 第一次意識到他對這個令人又恨又愛的小丫頭存有異樣的感覺,是在他又結識了一位姿色妖嬈的紅粉知己時。 在花叢中流連多年的他,一向對男女之間的情愛嗤之以鼻,不相信一個人真能無條件地愛上另一個人,為了一個女人而神魂顛倒在他眼裡更是一件愚蠢的事,所以他不允許也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那個名為情愛的牢籠中,而他之所以如此失常,一定是中邪了! 於是,他不信邪地讓自己更加沉溺於浪蕩的生活中,可是那雙如影隨形的淚眼卻逼得他幾欲瘋狂,沉甸甸的情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每當他與一個女人溫存後,夢中必有她流淚的臉,仿佛在指責他的負心、控訴他的無情。 當他滿心不忍地想上前安慰傷心的她時,她就會馬上遠去,讓他追不上,更加摸不著。他往往是懷著對她的思念和愧疚人眠,然後懷著對她的愧疚和思念醒來。 在數之不盡、反反覆覆的夢見她的淚顏卻碰觸不到她後,他毅然結束醉生夢死的放浪生活,既然忘不掉她,那他就想辦法得到她,即使是把她娶回家。 即使是長得再美的女人,他玩個幾次也就膩了,很難產生一定要得到對方的衝動。 迄今為止能讓他產生這種衝動的女人也只有面前這小娃娃,但他就不信在他得到她後,她還會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 所以,他發誓會得到她,但絕不會愛上她! 不過……得到塊兒就真能解開這個魔咒嗎?若是解不開怎麼辦?不,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為了儘早逃出自己設下的囹圄,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妥手上的事後就想立刻轉回左家,也就在他準備起程的那一刻,他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娃娃有多大了? 大明女子十五、六歲嫁人乃屬正常,但他卻不喜歡那種青澀的小丫頭,他喜歡的是成熟、懂得遊戲規則的女子,與他來往的也多半是成熟女子。 塊兒到底有多大了?十一、十三?看她那副纖細的骨架和清瘦的面容,說她不到十一也有人信,乍然想起的年齡差距使他裹足 經過一天一夜不休不眠的沉思後,既不願被人說老牛吃嫩草,又放不下手的他最後決定守候她長大。 是的,守候!守護、等候。 一方面他通過各種管道瞭解她的近況,既參與了她的成長,又阻絕了一切有可能發生的對他不利的因素,比如一些有心人士的上門求親,畢竟左家一位待字閨中的嬌小姐還是挺遭人覬覦的。 在不擇手段地剷除了一大幫情敵候選人之後,接下來就是他的耐心等候——等候他的娃娃長大成人! 每每得知她露出一個小小的、純真而羞怯的笑容,他就會感同身受般地會心一笑,為她的快樂而快樂;當他得知她又為娘親悲傷痛哭時,他只覺得比哭還難受。 這四年來他從未現身,僅在暗處貪婪地吸收有關於她的點點滴滴,並且想方設法尋找珍奇藥材給她進補。 想想他多年來花在給塊兒進補的奇珍異寶實在多到數不清,也花掉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可是他卻覺得很值得,因為他的塊兒雖然外表嬌弱,卻能夠健康得一如常人絕對是他的功勞。 多少個日子的耐心守候,也更堅定了他要她的想法,即使以婚姻為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很簡單,他投資如此之大,卻只是玩玩而已,他豈不是虧大了?再說她已經夠可憐了,若還遭到這種叫姑娘上吊、女人跳河的打擊,叫她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兒家怎麼活得下去?所以,他一定要娶她! 而現在,他來了。 接到左家大夫人去世的消息,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馬不停蹄地從北京趕到了濟南。 當他風塵僕僕地趕到左家,什麼都來不及做,甚至來不及洗盡一身塵土,恢復他風流俠少的英挺模樣,就依著記憶往抒心園裡沖。 經過這些年來的癡心守候,她終於又在他懷裡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他一定要實現他的夢想,他再也不想看得到卻碰不到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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