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簡薰 > 花魁嫁總裁 | 上頁 下頁 |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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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男人只講了一個字,就頓住了。 他以為她會看的是自己的手錶櫃,可沒想到她專心的是另一個收藏品——他對古琴有興趣,但由於不太懂真假門道,因此大部分只是欣賞,真正的收藏品現在不過三把。 此時見蘇若薔看著古琴眼神專注,倒覺得希罕了,他的身邊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覺得這東西有意思。 男人走到她身邊,「你也喜歡?」 「我不喜歡,學琴很辛苦,不過,」蘇若薔聲音低低的,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十分感性,「我心儀之人喜歡。」 學琴?很辛苦?「你會?」 「會的。」 「想不想試試?」 女人指著櫃中最不起眼那把,「就它。」 櫃中三把琴,兩把是拍賣會上購得,都是大有來頭的宮琴,而她偏偏指了那把無名琴。 那是他幾年前去上海旅遊時,在一間二手店看到的,很破舊,就被掛在牆角邊,佈滿灰塵蛛網,都不知道掛了十幾個年頭,店主看到他感興趣,立刻編了故事,說這可是百年前江南花魁用琴。 那花魁一手好琴,如鳥鳴,如雨落,琴聲四季,王公貴族皆傾倒,可惜王朝不到百年覆沒,沒留下多少歷史云云。 男人一陣好笑,不管你是什麼琴,我就出價一百。 那店主原本不肯,說這琴至少值得五千,賀盛澤轉身走沒多久,店主追上來,說一百賣了。 其實店主說得沒錯,這琴至少值五千,因為後來他花了十幾萬,還托了人情,才說動大師修復這把破琴。 男人打開防潮玻璃門,取出那把無名琴——他承認,問她要不要彈,原本只是隨便問問,可就在三十秒後,賀盛澤語塞了。 這女人真的會彈! 雖然是沒聽過的曲子,但古音悠揚,絕對不是現在可編弄出來的。 而且不得不承認,她彈得……相當好。 他莫名想起那個老闆的形容詞,如鳥鳴,如雨落,琴聲四季。 女人彈了一下,收尾。 男人聽不過癮,「怎麼不繼續?」 「沒指套,不能久彈。」女人撫著琴座,「這琴或許無名,不過,卻是你的收藏品中最好的。」 賀盛澤聽了江莉的話,已知道她來自別處,此時又見她把琴撫得極佳,有心想考考她,「另外兩把,可都大有來頭。」 「宮琴不過是個名聲,有沒有人彈過都不知道,宮廷王府,值錢的廢物可多著,不知道多少珍物一輩子都關在盒子裡,不曾見過天日,但這花魁琴,才是有著人間故事。」 「你怎知道那兩把是宮琴?而這把又是花魁琴?」 「這邊的牡丹雕刻不是裝飾,是華朝皇家紋,而華朝皇琴,皆以伏羲為式, 百姓不得用,官琴則是宣和為式。」似乎知道他在評量自己,蘇若薔說得十分詳細,「你這兩把宮琴,一把出自皇宮,一把出自王府,而這花魁琴,有半朵牡丹,似宣和,又非宣和,乃是當朝皇室權貴贈與之物,你沒見這琴座都被撫亮了,華朝聖世,有誰既收得權貴贈禮,又需得常常撫琴?這是靖王送給當時他心儀的花魁之物。」 賀盛澤原本只是想考考她,但聽她說話聲音柔軟,居然有些入神,此時見她似乎語盡,鬼使神差的開口,「那靖王若真喜歡,為何不給她贖身?」 「靖王出身不好,母親不過是宮女,即便生了兒子,也只勉強封個富貴,至於他的孿生妹妹,因為母親不得勢,加上皇后存心為難,居然十五歲了都還沒有公主封號,封號都沒有,更別說嫁娶了,靖王排行十七,當時也是奉祿微薄,即便有心,也幫不了妹妹。 「不過是十七王子,父皇過世早,母親那樣身世,本來不可能封王,可沒想到大將軍的獨生女卻在班師宴上對十七王子一見鍾情,非君不嫁,皇上本來苦惱,怕大將軍挾著軍功要求讓獨生女進宮,既攬軍權,又想干涉立嗣,怕這江山傳不到三代,會變成了外戚之姓,這下見將軍獨生女喜歡上自己那出身微寒的弟弟,大喜過望,不但給他封了王,還把他母親也晉為太妃,靖王的雙生妹妹,則嫁給忠武將軍,成為將軍夫人。 「靖王妃年輕貌美,對靖王又是一往情深,年齡也相當,本該是一對佳偶,可是將門之女,自小舞刀弄槍,大字不識一個,靖王喜歡吟詩弄月,與她,總是無話可說,只是,母親還在宮裡,就在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那忠武將軍便是大將軍的侄兒,說穿了,妹妹也掐在大將軍手裡,即便是想給那花魁贖身,總也得想想自己的母親跟妹妹。」 「那倒也無奈了。」 「是啊。」 「花魁就這樣一直待在青樓?」 「倒也沒有,靖王后來仍派人給她贖了身,送出京城安置,原本承諾會去找她,可也沒有,此後山高水遠,沒再相見。」 「那花魁後來從良找到好人家了?」 「哪這麼好命,天生福薄,早早便死了。」 男人皺眉,「你哪聽來這故事?歷史上根本沒有華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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