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簡薰 > 壁花也有春天 | 上頁 下頁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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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好怪。」 「沒事。」 「可是……」明明就快哭了啊。 「我說沒事!」 略帶強勢的回答讓周姿嫻閉了嘴。 「我去洗個臉,五分鐘後我們就離開。」 看著朱克非快步走向男士洗手間的背影,周姿嫻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今天晚上的一切——進入宴會廳時,雖然老大有點不爽她隱藏軍情,但大致上也還好。 他們在貴賓出簽了名,然後去跟齊恩淑說生日快樂,老大說要去外面抽根煙,於是她樂得在裡面吃吃喝喝,在五分鐘前,老大看起來還都沒事,但就在她講完齊恩淑跟她乾女兒的八卦後,他突然間好像被雷劈到一樣。 總不可能是被感動了吧? 他們家老大可不像她是「玫瑰瞳鈴眼」的忠實觀眾,她覺得人生就是處處巧合,老大則是覺得,只有人為,沒有巧合。 對於這種四四方方的人來說,他剛剛的表情真的太奇怪了。 跟著他做事一年多,周姿嫻只看過他三種表情:業績上升的高興,業績未達預期的不爽,還有最常出現的一種,叫做面無表情。 笑嘛,不是皮笑肉不笑,要不就是某種商業計謀成功後的奸笑,像剛剛那種額頭青筋暴起,眼眶微微泛紅,激動得好像隨時會沖進雨中奔跑的模樣,真的是…… 不要說沒見過,她連想都沒想過。 這算情資嗎?該不該跟賀亞韶上報一下? 畢竟賀亞韶每個月給她一千美金的情報費,自己是應該有點回饋…… 周姿嫻拿出電話,但就在預備發簡訊的時候突然想起,萬一賀亞韶問她說:「為什麼朱克非情緒突然起了這樣大的變化」那怎麼辦? 她答不出來不就顯得很沒用,而且因為講不出個原因,賀亞韶搞不好還會以為她謊報軍情,那…… 想想,她默默又把電話放回去,瞬間,只覺得松了一口氣。 朱克非真的是個好人,要出賣好人,總讓她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購物台有些高階主管喜歡把下屬當下人看,可是朱克非會說「請」,會說「謝謝」,工作方面,他會嚴厲的鞭策大家要達到目標,但業績達到預期,也不會吝嗇獎金與分紅。 他永遠就事論事,不會將個人情緒帶入公司,他如果發脾氣一定是因為工作上有人為疏失,而不是位高者的遷怒。 她喜歡跟他一起工作,只是賀亞韶是公司的總經理,可以開除任何人,自己又太需要這份薪水,可以選擇的話,她也不想當小報馬。 飯碗難捧,要這樣對朱克非,她也是很不願意,唉…… 就在周姿嫻的心裡掙扎中,去洗臉的朱克非回來了。 「走吧。」 看他的身影明顯是想從側門離開,周姿嫻忍不住提醒他,「哎?我們不跟齊恩淑說再見嗎?」 「不用。」 「那樣很沒禮貌耶……」 「沒關係。」 「老大,那個……齊恩淑好像在看我們……」「要看就讓她看。」 失而復得的驚喜太大,如果要他現在面對沛霓,他怕自己會失控,反而嚇到她——對於過去已成白紙的她來說,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對他一無所知,反之亦然。 她是不是還喜歡賴床,是不是還習慣在睡覺時蹭著棉被,依然愛著草莓跟西瓜,她在齊恩淑的生技研究所工作,主要工作內容是什麼? 上下班時間,交由狀況,平日休閒,目前有沒有交往對象…… 還有,他們的孩子,程東籬——這是他細想過後,想出的名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沛霓依然嚮往田園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因為意外而幾乎歸零,曾經親密無間的人不再有過去,他必須開始做功課,索性他還能拼湊出個大概。 東籬,那孩子跟她長得好像,不知道個性是不是也一樣? 朱克非知道此刻的自己絕對無法整理這樣複雜的情緒。 他得回飯店好好沉澱一下。 想清楚,如何重新再來。 程沛霓每天的工作從實驗室開始——當然,她負責的是商務的部分。 秘書何薇薇很盡責的在她踏入辦公室五分鐘後,捧著託盤進入,「霓姐,你的咖啡。」 「謝謝。」 然後何薇薇開始把手上小山高的東西一一放下。 「今天要簽名的資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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