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幾禾 > 愛情,細熬慢燉 | 上頁 下頁


  「我聽說學生會裡新編制的管家是個廚藝高手,所以趕來湊湊熱鬧。」

  「可惜你真的來晚了耶。」

  沐倩兮為他感到惋惜。

  「是嗎?那的確只能向隅了。」他隨意笑笑,看來卻不是非常在意吃不吃得到東西。「你就是歐陽學弟?」忽爾,目光在鎖定身側儒雅男孩的刹那的烈起來——

  「學長好。」歐陽逐看盡了那雙劍眸裡的深意,仍舊從容以對。

  「我們阿宇對你的手藝可是讚不絕口呢,我的耳朵幾乎被她叨念得快生繭了。」尹飛開始家常便飯起來,一切仿佛自然之舉。

  我們阿宇?聽起來有點不順……算了,不管他。「靠,你就不聽話啊,吃不到活該。」

  儘管塞著満口的香綿甜紫芋,耿玉宇硬是要擠出空間罵上一句。

  「何時有幸再品嘗學弟的巧手佳餚?」尹飛的問題是針對歐陽逐的,可視線從沒自耿玉宇的臉上移開過。

  「只要有會議進行,我都會準備點心的。」歐陽逐的回覆導正了話題。

  「那麼……」

  尹飛俊美得有些超齡的面孔上,慢慢漾起飽藏挑戰意味的笑容。

  「我拭目以待嘍,學弟。以後,學生會的每一場例行或臨時會,我都參加——親愛的秘書長,可千萬別忘了通知我啊。」

  「我從不忘職的,親愛的糾察長。」季疊穎一語雙關。

  「是啊,我幾乎當學生會裡沒『糾察長』這名銜呢。」歐陽還趁機戲謔一番。

  「對呀,哪個學校的糾察長像他這麼沒紀律的?把妹妹也把得太凶了吧?之敗家的……」納蘭心禦的腦子裡無可避免地要將他買過的花花草草、請過的早點、下午茶、消夜換算成新臺幣。

  「好吧好吧,既然大家一致公認我怠忽職守,那敝人往後一定勤跑會辦,OK?」

  「可別成了吃窩邊草的兔子啊。」喬萱整理文案之餘,狀似無心地調侃著。

  尹飛的神色霎時刷過一抹的狼狽——那種,被看穿靈魂的狼狽。

  但不消三秒,他便又恢復了瀟灑飛揚的姿態。

  「你的忠告,我會收著。」

  「那最好不過了。」喬萱無事般的築然一笑,竟令他有了片刻的恍惚……那樣的笑顏不僅美麗,且過於胸有成竹;仿佛不聽她的勸,他就註定萬劫不復。

  「靠,他們倆又在打什麼咱們不懂的啞迷了?」耿玉宇忍不住插嘴。

  歐陽還從後方偷襲她一記爆栗子。「我想只有你一個人不懂吧?笨蛋。」

  他的眸光越過她的腦勺,直抵正清理殘局而恰巧抬頭的小弟眼裡,傳輸著只有彼此能夠瞭解的訊息——

  那廂,歐陽逐始終淡定以對;搖頭,要兄長別為他費神。

  並非不明白兄長愛護小弟的心理,也不是器量大到能漠視程咬金的殺出而不動聲色,他只是……只是單純地希望能給她更多的自由,讓她縱情地笑駡、安逸地綻放。他已領教過她異于常人的遲鈍與健忘了,擔心她若一時腦筋轉不過來,也許會惶惶然終日以思,不知所措;他不願她的神經負荷超量,只要她永遠是一朵光芒華燦的黃金向日葵,就這樣有些脫線、卻又活力十足的就好——

  這廂,歐陽還甩甩手,不想管這兩枚蠢蛋的死活了。好心被雷親!

  「喂喂,會議請開始好嗎?」季疊穎將會議紀錄簿一攤,立於桌首的主席位旁吆喝著。「距離十一月下旬的校慶已剩不到一個月了,臨時會連開五個工作天卻連份企劃書都還沒生出來——這像話嗎?校長他老人家可是催過很多遍啦,只差沒下十二道金牌急召而已。」這群人每次都拖拖拉拉,討論進度老是嚴重DELAY。

  「快快快,娘娘傳下懿旨了,大家趕緊各就各位!」所謂「娘娘」,就是變相的女暴君啦。納蘭心禦匆忙忙登高一呼,召喚愛玩的小羊兒快回家。

  趁著大夥兒收心的當口,歐陽逐再次發揮他那神速收拾殘局的功力。「我等會泡茶來。」

  尹飛似笑非笑地睨著歐陽還。

  「你請的好管家啊。」

  「我姑且當作是種褒揚可以嗎?」歐陽還兩手交疊胸前,姿態甚是從容。

  「據我所知,你從未向校長提出學生會增額申請不是嗎?」

  「沒錯。」他承認得乾脆。「自古位高多貪污,而我不過動用了一點職權之便罷了。這年頭不支薪又效率高的管家太難找,我並不認為我的『內舉不避親』對學生會原有的成員構成了困擾;再者,期初例行會時我可是請求列入臨時動議表決通過的。秘書長?」

  季疊穎起身,迅捷俐落地自檔案櫃裡調出了紀錄。

  「九月八日期初例行會,列席者為學生會長歐陽還、副會長沐倩兮,秘書長季疊穎,文宣長喬萱、總務長納蘭心禦,及高中部二十八位班代、初中部二十九位班代;活動長耿玉宇請社團幹訓公假、糾察長尹飛不假曠席,高一的六組與高三的十組班代均為病假,初二的七組班代則未告假。臨時動議第二條為會長提出之『管家試行方案』,采無記名表決,共計贊成四十八票、反對十票、廢票四張,贊成者已達與會人數二分之一以上,准予通過。照例,學生會長必須提名幹部人選以供班代考核,但因此方案乃屬試行性質,故收與會人員二分之一以上同意由提案人全權決定適任人選。」有條不紊地宣讀完畢後,她問:「請問還有任何問題嗎?」

  「呃……為啥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啊?」耿玉宇小小聲地詢問左鄰右舍。

  「因為你的神經每天只醒一小時。」左邊的喬萱如是說。

  「媽的,明知我那天不在,事後你們又沒人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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