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潔 > 醜顏浪娘子 >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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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眨墨睫,看見身旁的男子,心猛地一窒。 「剛哥哥?我在做夢嗎?你回來了?!」 他揚唇,懸著溫柔的笑,眼神卻帶著憂傷。「對,你做夢了,夢的是過去,不過現在你眼前的我,是真真實實的我。」 「皇上查明真相,所以放了你嗎?」所有神智回籠,她的心思終於落在他身上。 無論經過多久,湛剛永遠是她心裡最重要的人。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湛剛堅定地望著她。 「都過去了,今天,是我們夫妻倆重新開始的一天。」 楚寒洢看著他,胸臆間充塞著千言萬語,卻全化成眼淚,一顆顆潛然落下。「剛哥哥,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湛剛將她攬抱入懷,像是要將她嵌進身子裡似的,不讓彼此間有任何空隙。 「我現在才明白,能這樣抱著你,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不禁回想起在牢裡的無奈。 那時即便抱得再緊,他們之間仍隔著牢籠,經過這一次,不僅困住他的牢籠消失了,連心裡那一層隔閡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與她貼近的不只是彼此的身體,連心也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楚寒洢笑了,眼角卻不自覺泛出淚。 「別再哭了!你需要休息,如果讓娘知道,非要叨念我一番不可。」他蹙了蹙眉,總覺得是自己害得她如此傷心,淚流不停。 此刻她想起的是肚腹裡未保住的孩子,即使當日閻昭淩已將湛剛的話轉達,但她還是無法不自責、無法不難過,那是她和湛剛的第一個孩子呢! 「剛哥哥,對不起!如果我再小心一些……」 頓時一抹近乎酸楚的情緒狠狠攫住湛剛,他抱著她啞聲安慰。「別再自責了,或許是這孩子與我們無緣,你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再多生幾個,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問:「你不怪我、不生氣?」 「生命裡有太多無法強求的事,若真要怪,牽扯的又何止你我呢?」湛剛斂眸低語。經過生死的考驗、江允嬋之事,全都給了他很深、很深的體悟,也讓他更珍惜彼此的夫妻情緣。 他的話讓她不自覺又紅了眼眶。 「不要再哭了,身體沒養好,以後怎麼為我生孩子?」他擰了擰妻子的鼻,窺得她溫柔嫻雅外,孩子氣的一面。 「剛哥哥,洢兒真的好愛、好愛你……」楚寒浴攀上他的肩,在他耳畔輕喃,話一說完,她似又覺得不妥,粉頸漫著一股可疑的臊紅,不敢抬頭看他。 湛剛愣了愣,乍聞她的告白,有些赧然、有些驚喜,也有些感動。 她對他的愛是如此坦白而率直,而他卻一再將這真誠扭曲為孟浪、不知羞…… 心緒浮動,他出其不意地低頭吻了一下她頰上的疤。「不要再管臉上的疤了,這是成為我新娘的印記,我不准你除掉那道疤,知道嗎?」 楚寒洢輕眨墨睫,感覺一股熱意透過她臉上的疤,沁入肌膚、緩緩在胸臆間沸騰。 眼淚再一次滴落,她掄起拳,不依地槌打著他。 「都是你,叫人不哭,卻拼命惹人哭,你怎麼可以這麼壞?!」 「好、好!我壞、我壞!」湛剛笑著將她又哭又笑的可愛模樣納入眼底,將她重新攬回懷裡。「你喜歡抱抱,讓我抱你當作補償如何?」 想起他溫暖的懷抱,楚寒洢根本無法抗拒,她擦掉眼淚,思索了好半晌,才慎重開口。「不可以脫我衣服!」 「好。」他揚眉想了想,了然地露出微笑,幾次纏綿都是從抱抱開始,難怪她反應這麼大,她的身體狀況目前不容他造次,他可以體諒。 「真的不行喔!」楚寒洢不信任地看著他,深怕他會惡虎撲狼似的再一次把她吃幹抹淨。 「好!」湛剛啼笑皆非地補了一句。 「你也不可以偷親我。」 「哪……哪有!」她的臉上浮現可疑的臊紅。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他體貼地開口,黠黑的雙眸不願錯過她臉上每一個精彩的表情。 她尖叫。「啊!我不理你!」 「乖啦!讓剛哥哥抱抱。」 「我不讓你抱了!」 「女子青春似花顏,盛時燦爛終會老,紅顏凋零如何保?美麗長久水顏坊。」 一個月前,廣香公主借重楚寒洢在美容方面的長才,在東門大街出資開了「水顏坊」。 由於這是長安城第一家以中藥美顏的鋪子,因此「水顏坊」在一夜之間成了全長安城女子最愛逛的鋪子。 廣香公主杵在門口,仰首看著父皇親筆題的「水顏坊」匾額時,她抑不住地驕傲起來。 「咦!廣香?你怎麼來了?」楚寒洢一瞧見視如親妹的廣香公主,喜出望外地從誧子裡走出來。 「姐姐,『水顏坊』生意不錯哦!」 「是呀!忙起來可真會要人命,只有你最輕鬆!」楚寒潛看著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美容天地,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自從開鋪以來,人潮便沒有退過,楚寒洢好不容易被湛剛養胖的身子,在短時間內又「咻」的瘦了一圈。 廣香公主皺了皺鼻,抗議道:「廣香在宮裡也很忙的!因為要教大家如何使用咱們『水顏坊』的產品。」 「同你說笑的,用膳了嗎?五個還沒用膳,你們乾脆就一塊吃吧!」寵溺地揉了揉廣香的發,楚寒洢輕笑著。 「好啊!」廣香公主微微頷首,掩唇噗哧笑出聲。「湛畫師還沒回來,否則看到這種情形,怕是會嚇暈了吧!」 幾個月前,湛剛和閻昭淩辭去御用畫師之職,辭聖命前領的最後一個任務,便是到敦煌畫一些宣揚國威的畫,以及佛像圖。 「水顏坊」由計畫至成形不過數日,湛剛還來不及參與,便整裝出發至敦煌。 「應該這幾日會回長安吧!我怕是會把我的皮給扒了。」 楚寒洢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頰邊卻掛著不相符的醉人酒窩。 「唉呀!真甜死人了。」廣香公主誇張地抖著身子,甩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你呢?昭淩臨走前有對你說些什麼嗎?」 楚寒洢聽湛剛說,廣香公主和閻昭淩之間有一段小插曲。 一想到古靈精怪的廣香公主和隨意率性的閻昭淩兜在一起,她心裡就好奇得不得了,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若再敢回長安,我就拆了他的骨頭!」聽到楚寒洢提起那可惡至極的爛畫師,廣香公主燦黠的眸子便映著忿恨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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