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潔 > 大爺跩得很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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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個妹妹雖不是你親生,但你卻狠心下了毒手,我雖然找不到證據,但我知道是你做的。萬萬想不到的是,最後你還想毒殺我,讓我心愛的女子不得不背上毒死我的罪名。三姨娘,到底你還要殺多少人才會罷手?」 他哀哀說著,把失去妹妹的痛苦與這些日子所承受的痛苦,以及硬下心腸看著心愛女子因錯手毒殺他而愧疚的所有罪過,全加諸在他們身上。 面對他沉痛的指控,柳銀花鐵青著臉不說話。 遠遠的,姚沁悠聽著孫武騰說的話,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思緒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此時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為什麼她分不清? 「原來姚沁悠早就和你搭上?」 孫宛風震驚不已地看著他,柳銀花則因為被孫武騰玩弄於股掌之間,臉色陡然大變。 「不只她,礦山裡的工頭、工坊裡的管事,甚至府裡的總管全是我的人,真要細點出來,可能會氣死三姨娘你呐!」 他試著不把心思放在姚沁悠身上,用足以讓神佛跳腳的不正經的態度,嘻皮笑臉說著,擺明瞭就是要把柳銀花給活活氣死。 孫武騰語重心長地接著說:「二弟,我知道你一直想擔這個家,但這個家不好擔啊!倘若你明說,待時機成熟、待你懂得拋開你娘加諸在你身上的枷鎖時,我就會把家分一半給你當。」 從爹的遺囑裡繼承家業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的肩上擔負的不是一整個孫家,連同所有孫家人的心情,也必須一併攬下。 孫武騰不疾不徐說完一番話,現場頓時陷入一片莫名的靜窒中。 突然,柳銀花發出一聲冷嗤,胸中盡是忿怨難平之氣。「哼!你會這麼好心?倘若真這麼想,為什麼不乾脆順這個勢,帶著你的女人徹底消失,把孫家大權讓給阿風?」 「我很想,但我不能。孫家家產是祖先爺爺們及我爹打拼回來的心血,既然交到我手中,使得由我守護、持續不斷的經營下去。」他面色凝重,堅定地說出內心想法。 完全沒料到局勢驟變,孫宛風惡狠狠的拽起柳銀花的衣襟,激動的迭聲問:「娘,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說只要聽你的,孫家家產遲早是我的?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把大哥毒死了,他又活過來?像冤魂似的要奪走我的東西?為什麼?為什麼?」 柳銀花面對兒子的責難,內心五味雜陳地僵在原地。 連她也不懂,機關算盡,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她算計了一輩子的心機,竟然在眨眼間便化為泡影。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為什麼?她也想問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母子二人。 「三姨娘,從明兒個起,你就帶著姨娘們和二弟搬到富頭巷舊宅去吧!那裡還有間鋪子,若二弟想當家,那間鋪子就交給他打理。」說完,他接著對聚集在一處的工人道:「大家可以回去上工了,回去前記得到孫管事那邊領個小紅包,快過年了,讓大家討個吉祥兆頭。」 富頭巷舊宅附近出入的人較混雜,當年孫家老爺嫌不夠清幽才遷宅。那間鋪子雖不大,還是可以得到由「彩石鋪」分配出的飾物為貨源,只要肯做,日子絕對過得下去。 孫武騰的話一落下,便聽到耳邊傳來姨娘們的哭喊,以及工人們的歡呼。 他聽而不聞,猶如硬挺著傷軀打完一場仗的將士,旋身緩緩朝孫儀與一臉恍然的姚沁悠走去。 為了讓他們露出真面目,他作足了戲,是真的拿命來拼。 中毒是真的,但由寢房秘道通往的石洞中,已經備好解藥,他是做足了準備,讓自己消失一段時間,靜心休養。 今日出現,他的身體雖然已經恢復七、八成,但還是稍嫌虛弱。 「混賬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不聽你的安排!我要留在大宅,我要錦衣玉食,我不要過苦日子!」孫宛風忿忿叫囂著。 聽著兒子窩囊的嚷嚷,柳銀花默默取下發間金釵,眸底有著殺氣騰騰的陰狠,發了狂似的疾步朝孫武騰沖了過去。 「你怎麼就不死啊!」 孫儀瞧見柳銀花眼底狂亂,倏地驚喊出聲。「大哥小心!」 她那一喊,喚醒了神色恍然的姚沁悠,當她回過神,卻見孫武騰健臂上嵌著一枝燦光流逸的金釵。那金光在暖陽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目的光采,一滴滴落在雪上的鮮血,觸目驚心的色澤讓她驀地屏住呼吸,腦中倏地一片空白。 不!不要再來一次,她承受不了那個打擊! 心一震,她拒絕接收深深烙在腦中的可怕情景,一陣暈眩襲來,她雙腿一軟,閉上眼,陷入黑暗當中。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眼底映入的,是孫武騰無比焦急的神情。 孫武騰在床沿坐下,目光怔怔地落在躺在榻上沉睡的人兒身上。 她那墨黑的長髮如瀑般散落,襯得她清瘦幾分的臉兒更顯蒼白、消瘦,微蹙的眉心讓她整個人添了幾分憂鬱。 大掌充滿憐惜地輕輕撫摸她蒼白的臉,他伸指撫開她微蹙的眉心,柔聲低喃。 「傻姑娘……」 藏在石洞這一段時間來,他處在猶如地獄的痛苦煎熬當中。 肉體的痛楚以及不得不欺騙她的無奈,讓他幾度以為自己會撐不過,就要這麼孤獨的離去。 待身體漸漸恢復,時機卻還未成熟,他只能硬著心腸,看著她發現他因為禁不住心裡思念留下的小東西,而發了狂的尋他、喚他。 看著她為他如癡如狂的神態,他的心疼得如刀割,卻只能暗睛將她日漸消瘦的形影納入心底。 今日,終於能再近近的撫觸著她柔軟溫熱的臉,他心頭一震,鼻頭一陣酸楚,淚差一點就要失控落下。 「大哥,你的臉色很差,快去休息,這裡有我看著大嫂就夠了。」 強打起精神,他抬起濃眉,表情盡是玩味地問:「大嫂?」 樂見兩個姑娘在他刻意失蹤的這段時間變得如此親密,心裡卻管不住好奇。 縱使早已明白她的心意,但他還是想知道,她心中是否怪他刻意隱瞞反擊的計劃。 「聽大嫂說你們已經私定終身,所以我擅作主張這麼喊她。」 他忐忑地問:「她沒反對嗎?」 「有,不過我堅持,大嫂拗不過我,讓我只能私下這麼喚她。」 他樂得朗笑出聲,突地,一聲嚶嚀打斷兩人的思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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