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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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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他揚起又落下的拳頭,洛翩翩朝他扮了個鬼臉,眸光一定,霍地瞥過他的手腕—— 「我要看你的手!」嬌嗓驚叫,洛翩翩為自己忘記這麼重要的事而暗惱。 允薩順著她的眸光,登時明白她想起了什麼。 「姑娘家不能隨便看男人的手。」他不自覺地將受傷的手負在身後,沉然的語調隱著警告的意味。 他話一落,夜絕影與水蘊曦同時朝兩人投以興味的眼光。 「薩爺,我們需要回避讓你們好好說說話嗎?」水蘊曦巧笑倩兮地問。 允薩揚了揚眉,捺下心緒,無奈地聳肩。「我和愛無理取鬧的小麻煩沒什麼話好說的。」 「有、有!我們有很多事得一一清算!」洛翩翩咬牙一字一句強調,就算他們再怎麼不識相,也能感覺她此時的態度有多麼堅定。 「那我們就在『迎宴關』等候兩位。」夜絕影識趣地朝他們拱手一揖,即與水蘊曦先行離開。 待兩人離開後,允薩回神瞅著她,眸中質詢的意味甚濃。 怎麼也想不透這愛生氣又愛找麻煩的小姑娘,為何三番兩次與他作對。 「說好不准拆下藥巾的,你食言!」 「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把那可笑的紅布留在腕上。」他淡淡扯唇,想不透她怎麼會為了一小片紅布,留下來跟他爭論。 「它不是可笑的紅布,是藥巾!」她氣得直跺腳,急切的語調透露出驚惶。 雖然早說好了不為他的傷口負責,但沒瞧見自己為他綁上的藥巾,她的心登時涼了一截。 「為什麼你會特別關心我腕上的傷口?」他斂下眉眼,冷硬的語氣有著百般不解。 她怔了怔,只能輕抿著紅唇,倔強地咕噥:「誰關心你來著,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允薩仍是為她執拗的矛盾感到不解,淡挑俊眉,沉思了半晌才揣測道:「難不成你家鄉有什麼奇怪的習俗……」 轟的一聲,洛翩翩感到一股熱氣直往臉上沖。 允薩暗自思忖她的反應,眉一斂,笑意陡然間褪去。「我猜對了?你在我腕上咬一口代表什麼?」 「沒、沒什麼……」 他的咄咄逼人教她幾乎不能喘氣,本該理直氣壯嚷出口的話,在他緊繃的臉部線條中不爭氣地咽下喉。 螓首略偏地躲開允薩銳利眸光,心中暗自啜泣。 嗚……她怎麼可能跟他說出族裡的習俗呐! 「看著我,你不說出答案,咱們就這麼耗著也無妨。」他氣定神閑地揚唇,打定主意要她說出隱瞞的真相。 「我不說、不說。」她猛搖頭,寧願死也不願面對他嘲弄諷笑的神情,兩瓣紅唇緊抿似緊閉的珠蚌。 「洛翩翩!」允薩沉著嗓低吼,額上青筋因為她的無理取鬧而隱隱抽動。 「喊我的名字做什麼!管你喊百回、千回,我不說就是不說!」無視他淩厲的視線,她小臉漲紅,語氣急促地頂了回去。 允薩靜靜打量她的舉止,薄唇勾勒出別具深意的淺弧。「無妨,你不說,我還是有法子查出來。」 洛翩翩是聰明,但論年紀、資歷、謀略,他仍略勝一籌。 果不其然,洛翩翩瞪著他意味深長的笑,胸口驀地一悸,好半晌才心虛地嚅了嚅聲問:「你要向誰打探?」 「我不想說。」他反將了她一軍。 洛翩翩一怔,察覺允薩藏著太多心思的眸光,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的秘密就要被揭發。 「少誆我!你不可能查探得到。」 「翩翩姑娘來自雲南『瑤五寨』。」他氣閑神定的開口,簡單一句便摧毀她的自信。 她警覺地抬起頭,俏麗的秀顏盡是戒慎疑惑。「那……又如何?」 光是這一點,並不足以證明什麼。 允薩聳了聳肩,神色不慍不火地從容回答:「我沒必要告訴你。」 她擰起秀眉,心裡一把火一股腦地直沖腦門。「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虛,你絕對打探不到『瑤五寨』的事。」 她偏不信,只要她把自己的嘴管得緊緊的,哪還有人能知曉「瑤五寨」這奇怪的傳統。 「咱們就等著瞧,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耐。」對她的怒意恍若未覺,允薩沉穩地旋身邁開腳步,已然猜到洛翩翩接下來的反應。 洛翩翩怔在原地瞪著他高大的背影,頭一回興起殺人的衝動。 倘若他真的查到什麼,那、那她一個姑娘家的臉往哪擺? 心猛地抽了下,她不加思索便跟在他身後,一張小臉因為思忖著該怎麼對付他而苦皺著。 「蒲潔兒,爺還沒回來嗎?」 晚雲收,日落黃昏將天地綴得一片金燦。 素雅窗櫺染上一層金黃薄光,透過窗映入斗室內,形成一道蠱惑的光束。 側過臉看著將盡的日落,舒洱佳抵不過心中的渴望,無由的想到外頭走一走。 「前些日子由中原來的風水術士為陵墓重布風水局,爺在盟長的指示下,近日正忙著遣派人手,重新修整陵墓。」 舒洱佳斂了斂眉,蒼白的臉龐盡是低落的神情。「是這樣啊……」 躺在榻上,舒洱佳說不出自己究竟是哪不舒服,只覺胸臆間梗著股鬱氣,教她幾乎喘不過氣。 「蒲潔兒,帶我到後面的草原走走,好嗎?」話一說完,又管不住地連咳了數聲,聲音沙嗄得嚇人。 蒲潔兒倒了杯茶遞給她,語氣有說不出的驚慌。「不成!爺交代過,不能讓你出去吹風,還要按時給藥備膳……」 「我只是胸口悶得很,想透透氣、看看藍天綠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夫人……」蒲潔兒為難地杵在原地,不想破壞她的好興致,卻更不想讓夫人在她的貼身照料下出什麼差錯。 舒洱佳幽幽歎了口氣,幾個月前,聽說允薩到撫順追查幾名欲進女真的漢人行蹤後,隨即回到盟長身邊處理族務,回家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 不過相對的,她常病的昏昏沉沉,根本沒幾日清醒,很多事都是聽來的,因此也不知夫婿究竟回過家幾趟。 不過特別的是,聽僕人們說,有一回,允薩是帶著來自中原的風水大師一起回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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