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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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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少塵怔了怔,這才發現她不知在何時,因藥效發作,已枕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輕輕拉起她的衣衫、幫她穿好衣服,他側過臉打量著她輕顰著眉的睡顏,心頭的憐惜已抑不住地氾濫成災。 雖然她嬌蠻了些、手段不可愛了點,但卻還是隱隱地牽動他的思緒,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為她悸動。 分神瞅著她的睡顏好久,司徒少塵才拉回心緒,真正盤算起下一步。 她的傷勢雖僅是外傷,但錯位的肩骨還是得立即處理,依目前的狀況看來,回「步武堂」是最安全的打算。 一來可以讓她安心養傷,二來也好讓五叔見見她,以確定她的真實身分。 痛。 黑暗。 當封梨雙悠悠轉醒後,唯一的感覺是,肩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泛著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 當她無法自抑地痛吟出聲時,她可以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隨著冰冷的帕子,反覆在她的額上遊移。 莫名地,那溫柔、簡單的動作,竟讓她輕易感覺到隱含其間的憂心與不安……讓她不由得想起娘親的手。 「娘……」封梨雙無聲喃著,一顆又一顆從眼角滑落的眼淚,早一步說出她心裡的感受。 「怎麼了?很痛嗎?」 在淚水滑落的那一瞬間,帶著可親意味的柔柔嗓調落入耳底,封梨雙迷迷糊糊睜開眼眸,渾渾噩噩地握住那雙手,無助地喃著。「娘……您別丟下雙兒……好不好?」 聽見那模糊的囈語,穆夕華瞅著床上那蒼白的小姑娘,心驀然一緊,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反應。 久久得不到回應,仍陷在渾噩夢境的封梨雙慌聲嚷著.「娘、娘娘娘……別丟下雙兒……雙兒不回去……不回去……」 聽她這麼哭喚著,穆夕華根本無心細聽她嚷著什麼,反倒讓那一聲聲的「娘」給喚得心頭發酸。 「好、好孩子,不哭、不哭,娘在這裡,娘不走!娘不走!」緊緊握住那因為高燒而發燙的小手,穆夕華像在撫慰自個兒的孩兒,語氣不自覺流露關懷與擔憂。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穆夕華尚不及回過身,徒侄的聲音已落入耳畔。 「四嬸!她醒了?」司徒少塵將煎好的藥擱在榻邊的小凳上,輕蹙著眉問。 穆夕華回過頭,秀眉輕皺地搖了搖頭。「也不知是醒著、或是睡著,又哭又喊的,你說,再這麼下去,會不會燒壞腦子啊?」 自從十天前司徒少塵把這個據說與大師兄「關係匪淺」的受傷姑娘帶回「步武堂」後,穆夕華便接手照顧她。 在幾天的細心照料下,姑娘的內傷、外傷已好得差不多,唯獨這惱人的高燒,時燒時退,折騰得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妤。 每每瞧著她那張無一絲血色的慘白臉兒,穆夕華膽顫心驚的深怕她會在下一瞬間沒了氣息。 司徒少塵歎了口氣地道:「也不知道毒姥姥那杖上抹了什麼毒,我已再重新配了帖藥,希望有效。」 忽然間察覺徒侄擔憂的語氣,穆夕華興味盎然地問。「塵兒似乎很關心這位姑娘呐!」 她這徒侄一向從容優雅,在姑娘昏睡這一段期間卻慌亂地失去了原有的氣定神閑,如何教人不玩味。 一眼被看穿心思,司徒少塵表情頗不自在。「四、四嬸,我……」 他承認,在她沒醒來這一段期間,他心裡面充滿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情緒,是一種不同于親人間關懷的感情。 他害怕她沒醒來、害怕失去她,那份擔憂,讓他強烈感受到自己的心情,知道自己已喜歡上她了。 瞧著司徒少塵困窘的神情,穆夕華緩緩站起身,點了點他的額,柔聲取笑道:「傻小子,你長大了,有了心愛的姑娘不是壞事呀!」 說實話,她還真沒看過司徒少塵有這般謹慎緊張的模樣呢! 「四嬸,您別笑話我了。」 穆夕華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當你還是那個三歲小孩兒呀!你大了、不好玩了,四嬸就算閑著沒事,也沒興趣拿你說笑。」 看著眼前俊朗挺拔的大少塵,想起當年那一個三歲的小少塵,穆夕華無法不感歎歲月不饒人。 皺緊眉心瞅著溫柔婉約的四嬸,司徒少塵哭笑不得,完全不知該拿他這個被四叔寵得不像話的四嬸如何是好。 穆夕華見他一臉無奈,繼而道:「好了,既然你來了就把姑娘還給你,四嬸到廚房去熬盅粥,晚些若姑娘醒了,好讓她喝下。」年輕時她亦是個藥罐子,這方面的經驗,她可足了。 「那就有勞四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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