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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看著她強抑著情緒,餘夙廷呆呆的任她將自己推出屋外,合上門,任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沒走,胸口窒悶得差點沒吐出一口血。

  努力平撫內心沸騰到極點的心情,他杵在原地思忖了許久,隱隱約約揣想著她會如此拒絕他的可能。

  至於宋暉月的事,他一定得儘快解決,待解決後,他再回來好好和這個哭得慘兮兮的笨姑娘細算!

  狠下心把到手的幸福推到門外,丁喜芸的日子並不好過。

  這些日子,她常常做著荷包,卻模模糊糊想著她與餘夙廷之間的點點滴滴,鼻頭一酸,眼淚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落下。

  每每到城裡,只要聽到關於餘夙廷將娶妻的事,她總是消極的不願去聽、不願去相信。

  處在這樣低落的憂鬱情緒當中,丁喜芸根本沒發現,老爹又似人間蒸發般,好久沒回家。

  當她一意識到事態不對,已過了大半個月,就算懶得理、無力再管,心裡還是充斥著不安,深怕老爹發生了什麼意外。

  在她感覺整顆心紊亂得幾乎喘不過氣時,突然,一陣拍門聲落入耳底,急促的砰砰聲響直擊心頭。

  她一驚,忽地回過神來。

  砰砰砰!

  門板持續被用力拍打著,讓她聽得膽戰心驚,猶豫著該不該上前應門。

  在她準備起身開門的那一瞬間,門板被猛力一擊,瞬間落地變成兩片廢板。

  她倒抽了口氣,驚恐地瞪大眼,看著一個陌生漢子大膽地闖入。

  「你、你是誰?」她暗暗往後退了數步,警戒地盯著來意不善的惡臉漢子,做好隨時逃命的準備。

  目光落在她身上,惡臉漢子沉聲問:「你是丁喜芸吧?」

  心一促,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悄悄蔓延。

  不待她回答,那漢子緊接著又說:「你爹賭輸了銀子,把你賣給我們家老爺,今兒個我們家老爺派我來帶你回去。」

  聽到漢子的話,她震驚得睜大了眼。

  「你、你胡說什麼?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她直覺反駁,不知道為什麼又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

  看她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驚慌模樣,漢子聳聳肩。「我只是奉命辦事,請姑娘乖乖合作。」

  「我不去!」

  她說著,腦中飛快盤算著該由哪個方向跑,才不會被他逮到。

  似乎已料到她不會乖乖順從,漢子惡聲警告。「你爹收了我們家老爺的幾千兩銀子,由不得你說不去,如果你想逃,我勸你儘快打消這個念頭。」

  出門前主子已叮囑過,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丁喜芸帶回周府。

  話一落,他鐵臂一拽,不由分說地拽起她,輕而易舉的拖著她。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去!」雙腳反抗地抵著地,她抵死不從。

  「如果你打算鬧得眾所皆知就儘管鬧吧!」不管她如何反抗,黑臉漢子不痛不癢地繼續拖著她往前走。

  經過木桌瞧見桌上的茶杯、茶壺,她胡亂抓起桌上的東西朝他砸去。

  沒料到她會這般野蠻,漢子一個閃避不及,迎面就被只茶杯砸個正著。

  額上給砸出一個傷口,緩緩流出血,他吃痛地松了手勁,她則趁此掙脫,拚了命的往屋外沖。

  漢子見她企圖要逃,惱羞成怒低咒了一聲,沒幾步便抓回了她,情緒失控地甩了她一巴掌。

  漢子的手勁之大,她被那大掌一甩,眼冒金星分不清楚方向,單薄的身子撞向牆後,軟綿綿虛弱倒下。

  「給我乖乖聽話,不要再逼我動粗,聽懂了沒?」漢子見狀,不耐煩地拎起她,蠻橫的將她壓在木門上,咬牙警告。

  被他打得頰邊灼痛、雙耳嗡嗡作響,她搖搖晃晃挺住身子,全身疼得眉心都打結了,哪還聽得到他說什麼。

  腦中唯一的念頭是,她不想順從命運,逃不了大不了一死,沒什麼好怕的!

  只是當這樣絕望的想法閃掠過,餘夙廷清俊的笑臉,倏地闖進腦海,霸佔了她的思維。

  想起他,她悲涼地揚起唇,突然覺得自己好淒慘、好可憐、好無助。

  分開這幾日,她總是不自覺想起他,無法不想……

  但想又如何,是她親手將他推開,怨不得人。

  想著,她心裡的想望伴隨著哀傷,一層、一層地往心頭堆棧。

  也不知她是否清醒,漢子不想拖延時間,猛力拉著她往外走。

  腳步踉蹌的被拖著走了大半個時辰,丁喜芸的目光始終落在那躍動著點點光燦的河面上。

  她被動地挪移著腳步,哀傷地望向河面,看著迭起的流水,下一瞬間,心裡突然有個絕望的念頭閃過——要她嫁給周老爺,她寧願死!

  心一橫,她幾乎是在瞬間做了決定。

  毫無預警的,她對著漢子又踢又咬,使盡全身的力量要掙開他的制伏。

  因為她不顧一切的失控反應,狀況在轉瞬間變得混亂,漢子想制止她的動作,卻又怕再弄傷她。

  在他有些招架不住之時,她的腳底一滑,纖弱的身子竟順著河堤往下滾落,就要落入河中。

  沒料到她會突然跌倒,他沒能及時拉住她,只有錯愕地愣在原地。

  主子交代,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把她帶回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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