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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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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心軟救了她,之後他便發現,他因她而生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波動。 他不能放任這樣的心情繼續發展下去。 見他就這麼離開,閻韌思忍不住開口喚人。「沐大夫……」 方才發生的意外雖然有些尷尬,但他那副沒發生什麼事的無動於衷,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總覺得,他像是非要在兩人間劃出一道鴻溝、不讓她靠近似的,感覺彆扭極了。 「什麼事?」他頭也不回地頓住腳步。 「你……要喝粥嗎?」 「不用。」他答得冷漠而淡然,飛快的移動腳步,繼續往前邁進。 「可是一個人喝粥好無趣……」 閻韌思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心裡沉沉的。 隱約捕捉到她的嘀咕,沐平鴻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再管她、不要被心裡那一絲詭異的悸動給牽絆住。 看他愈走愈急,閻韌思心裡沮喪不已。 她不知道自個兒有沒有本事說服他下山,更不知道爹爹如果發現她私自離家,會焦急成什麼模樣。 想著、想著,心不由得泛起前所未有的酸澀,讓她的情緒陷入無比的低落中。 在第一日反常的心情低落後,樂觀的閻韌思很盡責、很努力的,扛下了當沐平鴻小藥童的重責大任。 為了娘親,她一定得感動這世人口中的怪大夫,讓他下山。 每每思及此,她就能強振起精神、面對困境。 也不知是她天生聰明,又或者天性樂觀的性格所致,她發現自個兒其實挺有當下人的天賦的。 第一天她煮的粥,只能用「慘不忍睹、難以入口」來形容。 她慶倖,未將這些失敗的食物送進沐平鴻口中,否則說不準,她早就被他給趕下山了。 第二天她鍥而不捨,煮出了米粒幾乎化為無形的濃稠湯粥。 雖然不怎麼美味,但至少肚腹被熱呼呼的粥給煨得發暖後,心情也跟著大好。 這幾日,她除了料理自個兒的膳食,更把沐平鴻一眼即可望穿的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 今兒個,她趕在戳爛自個兒十根小嫩指前,替沐平鴻補好了一件衫袍;姑且不論她縫補的線是否牢固,但從表面上瞧來,她也算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 收妥衣衫後,她慵懶地伸了個腰,本想打個盹,但腦中,卻不經意掠過沐平鴻的身影。 這些天她忙著填飽自個兒的肚皮,順道替他打理房間;在做了十多年來都沒做過的活兒後,她已累得沒心思去管他。 這會兒靜下來,她才猛地驚覺,自從那一日之後,她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沐平鴻了。 思緒一懸在他身上,閻韌思的腳步便自有意識的往藥廬走去。 她知道沐平鴻研藥時很專心,就算她在他面前跳舞,他也不一定瞧得見她。 但……她就是想瞧瞧他,想看看他好不好,有沒有一丁點可能改變心意,答應她的請求。 閻韌思邊想邊移動腳步,心裡對沐平鴻實在佩服極了。 來到這醫廬不過幾日,但她已徹底見識了沐平鴻醉心研究的癡狂程度。 他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在他的藥廬裡習藥,張眼閉目全是藥草丹丸……這難道不悶嗎? 莫怪世人們會喚他怪神醫……思緒至此,閻韌思突然發現,自個兒應該多多去叨吵他、同他說說話。 放任他完全沉浸在藥草丹丸中,就算她是抱著萬分的誠意在當他的小藥童,他也瞧不見她的真心。 她得讓他正視她的存在! 當這樣的想法堅定湧上心頭的瞬間,她的腳步也正巧落在了藥廬的門檻上,但眼底映入的,卻是某個倒在地上的修長身影。 怔怔看著眼前那具身子,閻韌思猶豫自己該做何反應。 他是累得睡著了嗎? 還是……像嘗百藥的神農一樣,誤嘗毒藥,死了? 這個可能,讓閻韌思的心一擰,驚慌地抱著沐平鴻放聲大哭。「沐大夫,你不要死啊!」 我沒死啊! 聽見她的哭聲,感覺她的淚滴落在頰上,沐平鴻的思緒由混沌中被拉回;他想開口說話,卻因為體力盡失加上徹夜未眠,就連開口的力氣都沒了。學達書庫 「沐大夫,你死了,我娘怎麼辦?嗚……」 淚大滴小滴地落,沐平鴻真怕會被她的淚水給淹沒。 「唔……我沒……」 他勉強擠出聲音,但發出的,卻只是辨不清的低吟。 閻韌思忙著傷心,壓根沒發現他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奈。 「我……只、只是餓……」 連試了幾回,閻韌思終於聽見了他勉強發出的微微痛吟。 「沐大夫,你沒死!」 「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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