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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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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被他「兇狠」注視,寒毛直豎,渾身上下不舒服起來,連連退了五六步,硬生生轉回正路,根本也不敢回頭,只得加快腳步迅速逃離現場。 「可惜……」司徒青衣一點也沒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只是低聲地自言自語:「如果她的腰帶再收窄一些,應該會更好看、更飄逸才對……」 搖搖頭,他替那位姑娘的絲裙感到惋惜。 正待將薄薄的木板門給合上,就看到又是一個人影奔過眼前。 「嗯?」那人跑得很快,司徒青衣卻沒注意到他神色慌張,也沒留意他頻頻回首的怪異,只是歎道:「那外衣有些糟糕呢……」未染勻的顏色,零落的剪裁。 那小個兒男子一路跑跑跑,跑到鋪子後門的窄弄,直到人家都拐彎不見蹤跡,司徒青衣都還在為他身上的衣物難過。 「站住!」 一聲清脆的朗喝,讓他猛然醒神。那嗓音實在太過熟悉,熟悉到就猶如他昨日惡夢裡纏身的弔唁…… 僵硬移動視線,往聲源睇去,果然望見一個穿著武人裝束的姑娘直沖而來! 司徒青衣雙手一揚,立刻關起兩片木門,並且迅速落閂。 腳步聲很快地經過門前,那姑娘道: 「咦?這不是青衣的鋪子嗎?」 是啊沒錯,你快點走吧。他隔著門板誠懇傳遞心聲。 武姑娘面貌端正,雖不頂美,但也非常清朗順眼,眉宇間更是英氣逼人。沒有停留很久,她不曉得朝著哪裡喝道: 「另外一頭有其它人等著,你已經逃不了了,快快束手就擒!」 正義的叫喊遠去……遠去……遠去…… 然後好象繞了一圈,又在鋪子後頭響起: 「哪──裡逃!」 司徒青衣背抵木門剛剛鬆口氣,聞聲馬上又驚跳而起!腳步還沒踏出去,乒乒乓乓的激烈碰撞一連串爆開。他趕緊跑到鋪子後面想要制止,但終歸嫌遲。 入眼四周,已經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啊,青衣,你今兒個沒做生意啊?」那武姑娘腳下踩著男子的頭,左手箝扭著男子的臂,臉不紅氣不喘地打招呼,還很閒情逸致地邀約:「那正好,等我把這個偷兒送到衙門,咱們去吃一頓吧?」 司徒青衣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配好的染料正從破掉的棕色大缸裡流瀉成河,蜿蜒的顏色濺浸不知為何慘遭踐踏於泥地上的潔淨衣褲;染了一天一夜的布,原本是好好地掛在竹竿上,但現在卻已經破爛成團飛到角落,竹竿斷成兩截,其中一截活似駭人兇器插在旁邊泥牆上,另外一截握在武姑娘右手,正威脅指著地上那鼻青臉腫的偷兒賊。 那已經數不清補修多少回的後門,可憐地搖搖欲墜。 「紀淵……」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會破壞東西?司徒青衣揉著額,頭部劇痛。 「什麼啦?」紀淵看著他。 「你……小心!」司徒青衣匆地示警! 但見賊人趁她不注意,手抓沙上奮力灑去;紀淵雖反應靈敏地躲過,他卻已找到空隙擺脫她的壓制,爬起後立刻就往外頭跑! 「你好大膽子!給我站、住!」紀淵箭步前跨,腿一抬,話落同時,便將身旁搖晃的木板使勁飛踢出去! 「快趴下!」司徒青衣緊急再次警告,不過這回對象卻是賊人。 只聽背後破空聲追巨,賊人雙腿疲軟,反射性地往前蹲跪,那片木板恰恰削過他的頭,撞到牆壁後發出「碰啪」的震天價響!隨即跌地碎裂成數塊,沙塵暴揚,飛屑四散。 賊人嚇得呆若木雞,雙膝顫抖,再也無力逃跑。裁縫鋪後門也壽終正寢。 紀淵見狀,回頭埋怨道: 「你幹嘛幫他啊?」 因為不想看你錯手宰了人家……唉。 他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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