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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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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被人帶到日光室中,看到圓桌前方坐著一名穿著唐裝的白髮蒼蒼老者,滿面紅光的臉孔、有一把滑順柔軟的白鬍子、一對圓碌碌的黑眼珠,賊溜溜的雙眼滿是奸詐詭譎,一肚子鬼靈精怪包藏算計。此人正是年輕時叱吒風雲,商業四大巨頭之一,人稱老狐狸的孟至海。行事最喜歡神秘兮兮,七十歲的人卻像小孩一樣要人哄,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頑童。 精光四射的雙眼鎖住望月,犀利的眼神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她,最後下定義:「是很醜!」 「老太爺,請問有什麼吩咐?」望月低頭等孟至海的吩咐。看來孟文豪的利眼遺傳來自孟至海,兩個人的眼神都那麼嚇人,而且孟至海是個嚴厲的老者。 「辛望月,不用再裝了。你的演技還不錯,妝還化得可以。」孟至海舉杯輕啜了一口香味四溢的龍井茶。 望月愣了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反正你必須離開文豪。」眼珠子轉了轉,隨意瞄了望月一下,口氣很淡然。 「我……」望月心一緊。 孟至海咬牙切齒地說:「不用你你我我的,總之你接近文豪就是圖謀不軌,想欺騙文豪的感情後一走了之對不對?」 「我沒有。」望月辯駁。 「你說你是不是來偷魔戒的?」孟至海挑高眉。 「對。」望月點頭。 「你既然承認就好辦。文豪是我的孫子,我不會傻乎乎讓你欺騙他感情的。你離開吧,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裡是一千萬補償費。」孟至海漠然地遞過支票。 望月氣得咬牙,拿起支票就撕,「我又不是貪錢的女人,我幹嗎要你的錢。」 「哦,對啊。你拿了魔戒,應該你給我錢,不是我給你哦。」孟至海眼珠一轉,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攤出手問望月拿錢。 「爺爺,這次你們社團裡又要你當什麼角色啊?」孟文豪坐在孟至海旁邊。 「又被你看穿了。」孟至海垮下臉,「還打亂了我的好戲。」 他們在說哪一國語言?怎麼望月會聽不懂呢? 「話劇社要你當壞人?」孟文豪從剛才的話語判斷出來。 孟至海興致勃勃地說:「對啊對啊。老丁演黑社會,我演那個專門叫孫媳婦走人,再翻臉無情殺害她全家的那個壞人。」 望月拍拍額頭,她算聽懂了。 原來孟至海是找她來排戲! 「那麼你排練好了嗎?」孟文豪見怪不怪。 「差一點啦,已經被你破壞了。本來她應該哭著走的,又或者很貪婪地拿起支票走人。然後我很有氣派地把幫裡面的兄弟叫過來殺人的。」孟至海嘟起嘴指著望月,再用哀怨的眼神望著孟文豪。 孟文豪望著望月驚訝的樣子,輕咳一聲,「爺爺,你嚇倒人家了。」 「好嘛好嘛,我道歉啦。」孟至海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 這就是小錢所說的老頑童?天啊!望月以為孟至海本人是個嚴厲的老者,嚇得她都不敢動啦。因為剛才他真的很有氣勢,跟現在這個笑嘻嘻的老人完全是兩個人耶!原來他的演技不比她差,改天一定要指教一番才行。 「我的對白好像不夠刻薄耶,眼神再應該淩厲一些,直把人嚇到尿褲子,再來就是應該加添威逼情緒與對白才行。」孟至海是編劇也是演員。 孟至海拉著望月的手,「娃娃,你認為我恐不恐怖?嚇不嚇人?夠不夠厲害?」通常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孟文豪拿開那只瘦骨如柴的手,用眼神示意,別搞她。 這娃娃很好玩,借給爺爺一兩天。孟至海回應他一個眼神。 不行。孟文豪用眼神警告他。 我知道她的秘密哦。孟至海得意洋洋地示威。 我知道她的身份。孟文豪不為所動。 去,有什麼了不起。我早知道了。孟至海回以一個眼神。 她是我的,你去找裴靜玩。孟文豪以眼神警告他。 她是來偷魔戒的,你不怕?孟至海挑高眉。 等著喝喜酒吧。 望月不知道孟家人最最厲害之處是可以用眼神說話,她看著他們爺孫倆眼神都怪怪的,眉來眼去,這個懊惱,那個就挑眉,一會抬高下巴,一會低頭。 「爺爺,你慢慢品嘗你的西湖龍井。我們先走了。」孟文豪戰勝了,是時候離去了。 孟至海趕人,嘮嘮叨叨個不停:「走吧走吧,不要管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我比較習慣孤獨,孤獨地死去。既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也沒什麼牽掛了,唉,可憐的我,有個不孝的孫子啊。希望我的曾孫不要這麼無情,想也知道我沒那麼長命,氣都氣死啦。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好命可以看到他出世,我應該更改遺囑,把遺產送給老人院又或者是慈善基金什麼的……」孟至海自顧自地越說越離譜。 孟文豪笑了笑,牽著望月的小手離開日光室。 望月不放心地回頭,「你爺爺瘋瘋癲癲自言自語,會不會有病啊?」 「他在排練一個被遺棄的癡呆老人。」孟文豪為爺爺的舉動做解釋。 「死小子啊,把娃娃帶走了,還詛咒我得了老人癡呆症,說我精神不正常。」聽見孟文豪得意地笑,孟至海氣得哇哇大叫。 望月指著自己的腦袋擔心地說道:「你們祖孫好怪哦,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家族遺傳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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