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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不該再留在這兒,不能再墮落下去,做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聶席郎急急離開杜月香的書房:心慌意亂,非常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控腧矩。

  嘗聶席郎一離開,杜月香馬上震驚的坐起身子,臉上早已沒有任何困意,甚至雙眼睜得奇大無比。

  其實她在他幫她撥開髮絲時就醒了,雖然她的眼睛並沒有睜開,卻還是感覺到臉頰上傳來了一股熱氣,之後某種東西在她臉上輕點了一下,很快就退開,快到她無法肯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親了她嗎?

  到底是她睡到昏了頭,純粹在作夢,還是他真的趁她熟睡時偷了她一吻,然後馬上「肇事逃逸」?

  她害羞地捂住疑似被輕薄的臉蛋,很快就決定找他問個清楚,這是個可以逼問出他心意的大好機會,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對她有意思!

  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這個悶葫蘆開竅,不乘勝追擊怎麼行?事不宜遲,現在就行動,免得事情過去太久,他就翻臉不認賬了。

  「聶席郎!」

  聶席郎在自己的書房裡,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懊惱反省當中,突然聽到杜月香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他的心猛烈一跳。

  一轉過頭就見杜月香聲勢驚人的推門闖入,直接沖到他面前,喘氣問著:「你……你……」

  話到嘴邊,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你是不是偷親我?她真的要這麼問嗎?這樣一點女兒家的矜持都沒有,如果真的是一場誤會,那場面會有多尷尬?

  聶席郎即刻發揮了他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面癱」本事,一臉平淡的問:「有事?」

  她什麼時候醒的?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他還是頭一回如此的心虛兼心驚,果然壞事真的不能隨便做,他完全不是這個料。

  她張著嘴猶豫又猶豫,最後還是放棄直接逼問,拐個彎說:「我、我剛才在睡覺,在夢裡……似乎感覺到有點……怪怪的?」

  「哪裡怪?」

  「就是我的臉頰……」她指指自己剛才被吻之處。「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碰了一下。」

  聶席郎急中生智,即刻回答。「蚊蟲叮晈這種事很常見,你不必少見多怪。」

  「什麼?蚊子?」杜月香怪叫出聲,不滿的瞪著他。「你確定,真的是蚊子?」

  他當她是笨蛋嗎?是不是被蚊子叮,難道她還分不出來,蟻子在哪兒,被叮的包又在哪兒?

  「除了蚊子以外,你以為還有什麼東西會對你有興趣?」

  他絕不能承認剛才自己一時情不自禁,對她做出了逾越之事,因為他不能給她一丁點希望,以為他們有機會更進一步。

  她想要的東西,他給不起,只能在這一刻懸崖勒馬,免得將來她會傷得更重。

  聶席郎那明顯冷然的語氣,以及刻意拉開彼此距離的淡漠態度,讓杜月香原本的期待頓時被一團怒火所取代。

  承認喜歡她有這麼難嗎?還是很丟臉?丟臉到他願意自我醜化,成了一隻蚊子也無所謂?

  「聶席郎,大丈夫敢做敢當,你到底是要當人還是當蚊子?」她火大的逼問。

  「你問的問題沒頭沒腦的,我拒絕回答。」

  「你——」

  「叩叩!」

  此時非常不湊巧的,李德三在敞開的門邊敲了敲,打斷杜月香的逼問,尷尬地問:「二位……在吵架?」

  他們倆皆是一愣,就算真的在吵架,現在多了個外人在又怎麼吵得下去?

  「誰和他吵架了?」杜月香只能放棄逼問,轉身離開。

  聶席郎暗暗松了口氣,慶倖李德三出現得正是時候,免去了他與杜月香之間的繼續對峙。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已經連連失控,他必須果斷的馬上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免得越錯越多,到最後無法挽回。

  他不想傷害她,長痛不如短痛……

  李德三察覺到聶席郎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禁問道:「聶中丞,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聶席郎即刻回種。「倒是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之前聶中丞與台主打算一起調查吏部尚書賣官之事,不知進展如何了?」李德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口。「若是有需要幫手,屬下……願意幫忙,請不吝吩咐。」

  其實他對大家選擇性辦案的狀態也多有不齒,只不過在這種大環境下,他一個小小的監察禦史根本改變不丁什麼,也只能摸摸鼻子,和大家同流合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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