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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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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黏土內含成分不同,在燒制時耐火度的高低便會影響成品好壞,所以並不是所有黏土都適合製作瓷器。」他儘量簡單回答,怕講得太深入她聽不懂。 「喔。」曲容容點點頭。「那旁邊那一棟平房是做什麼用的?」 「裡頭是師傅們製作瓷器坯胎的地方,想進去瞧瞧嗎?」 「好呀。」 曲容容跟著邵原卿走進平房,就見裡頭有許多師傅正在長桌上製作各式各樣的坯胎,有壺狀、碗狀、瓶狀、杯狀等等,看著師傅們用雙手將黏土捏塑出一件件器物的雛型,曲容容感到很有興趣,似乎很好玩。 「大哥,可以讓我試試嗎?」 「你有興趣?」 她興奮地點點頭。 「那好,我請一位師傅教教你。」 「多謝大哥!」她笑得燦爛開懷。 邵原卿吩咐其中一位師傅指導曲容容製作瓷器坯胎,自己則坐在一旁觀看,看著曲容容開朗大方的和師傅有說有笑,捏瓷土捏得開心,一點都不怕弄髒自己,他也不知不覺地微勾起一抹淡笑。 容弟身形嬌小,臉形五官又頗細膩,那偏中性的樣貌,身為男子太過文弱,身為女子反倒比較適合。 他長年忙於生意,如今已經二十六了,不曾對任何姑娘動過心。對他來說,過於拘謹柔弱的姑娘,如同瓷器一般脆弱,隨意一碰就碎,他壓根兒不知如何對待;而過於開朗大方的女子主動示好,亦讓他反感。 不知為何,他突然興起了這麼一個想法,如果有個姑娘像容弟一樣,聰明伶俐,笑顏燦爛,或許他會喜歡也不一定…… 「大哥,你瞧!」曲容容興沖沖地拿出自己捏的瘦長花器坯胎獻寶。「好看嗎?師傅說我第一次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很厲害了。」 「嗯,還不錯。」邵原卿努力忍住笑,他第一次做出來的東西也沒容弟這樣歪歪斜斜,要是真燒制出來,能插得了花嗎?師傅根本就是說好聽話哄人罷了。 「那你們下回要開新窯時,記得幫我的花器也留個位置,我要燒制出來好做紀念。」她的語氣非常期待。 「嗯,到時我會請師傅留意,看有沒有多餘的位置。」他含蓄地回答。其實這樣的水準是沒資格進窯燒的,窯裡的每一個位置都得好好利用,不能浪費,負責燒窯的師傅對放進窯裡的坯胎監管非常嚴格,務求燒出來的瓷器都能達到最高水準,那難說話的程度,有時連他都感到傷腦筋。 但也因為燒窯師傅的嚴格監管,邵瓷坊的瓷器才能出類拔萃,讓其他同業望塵莫及。 曲容容後知後覺地明白他在取笑她,伸手拍了邵原卿肩膀一記。「大哥,我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說嘛,何必對我客氣?」 「呃?」他錯愕地瞧著自己肩膀上頭的黏土污痕,她這根本就是乘機在報復他嘛!「容弟,你……」 「噗哈哈哈哈……」瞧他臉一垮,她有種報復成功的爽快感,笑得更是開懷。「大哥,既然咱們是兄弟,當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的衣裳髒得不像樣,當然得拖大哥一同下水,有難同當嘛!」 最、好、有、難、同、當、是、這、麼、用、的! 但看著她開懷的笑臉,他想氣也氣不起來,倒是跟著她朗笑出聲,心情異常的輕鬆愉悅。「罷了罷了,有難同當就有難同當吧,去把手洗乾淨,咱們還有其他地方要去。」 「好。」她將花器坯胎捏回一團,交還給師傅,別浪費黏土,然後便到一旁的水盆將手給洗乾淨。 邵原卿隨後來到她身邊,她將濕淋淋的雙手用布巾擦乾,問道:「好了,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等等,你臉上還有泥。」他拿起布巾一角,沾上一些水,親自幫她擦掉臉上的泥痕。 他的指不經意畫過她的臉頰,那柔嫩的觸感讓他心弦莫名一動,心湖震出一波異樣的漣漪。 剛才的念頭此刻又浮上心頭,如果有個像容弟一樣的姑娘出現,或許他…… 「好了嗎?」曲容容見他沒再繼續擦拭,便開口詢問。 邵原卿猛地回過神來,佯裝鎮定的回答:「好了,咱們走吧。」 他率先往前走,曲容容跟在後頭,沒有看到他此刻臉上複雜難解的懊惱表情。 他到底在想什麼?希望能有個像容弟一樣的姑娘出現已經夠荒謬了,沒想到他剛才腦海中還閃過另外一個念頭,那個念頭更是荒謬,更讓他不解。 他竟會覺得容弟身為男兒身真可惜?他肯定是中了什麼邪,快恢復正常,別再胡思亂想了…… 曲容容住在邵府已經半個多月了,在這裡什麼都好,獨獨有一件事情,讓她感到非常棘手。 「嘖,痛死我了……」 她縮著身子躺在床上,肚子疼得受不了,每回月信來的第一日,她總得痛個大半天,想躲都躲不掉。 若在善養堂,她大可以窩在床上不出房,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在邵府,她以男裝打扮,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她身子不適的原因是因為月信來了。 這害她得小心翼翼的,就怕在這節骨眼上露出破綻,惹來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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