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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邵原卿領著堯辰輝到後頭,臨走之際,堯辰輝微偏過頭睨了被落在後方的曲容容一眼,眼神隱含著警告意味,要她別太接近邵原卿。

  眼睜睜看著他們倆的身影消失,她蹙起眉,竟感到胸口有些悶悶的。

  先不論堯辰輝到底有沒有斷袖之癖,但經過她前後兩次的試探,很明顯堯辰輝不喜歡她,今天當著她的面要求和邵原卿「單獨談談」,頗有和她較勁的意味。

  可惡!憑什麼她不能接近邵原卿,他卻可以和邵原卿獨處一室?雖然不是孤男寡女,但她還是忍不住吃味……

  呃?吃味!她臉一紅,驚覺自己居然嫉妒堯辰輝能私下和邵原卿談話,嚇得猛抓頭,詭異的行為看得店裡的夥計一頭霧水。

  搞什麼?別再亂想了!她用力甩甩頭,逼自己趕緊冷靜下來,像縮頭烏龜似的逃避內心隱隱悸動的情感。

  她和邵原卿本來就沒什麼,剛才的親密舉動也只是意外,沒什麼大不了,不必在乎。

  「沒錯,不必在乎,過去就算了……」她一個人低聲咕噥著,嘴上拚命否定,但她的心……卻始終和嘴巴背道而馳,對剛才的事情,其實在乎得不得了呀……

  邵原卿和堯辰輝進到廂房之後,立即問道:「辰輝,到底有什麼事必須私下談的,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堯辰輝二話不說,拿出放在衣襟內的京秘錄新刊交給邵原卿,沒好氣地丟下一句。「這是今日出的最新刊,你自己看吧!」

  「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邵原卿順手接過,開始翻閱,不看還好,一看下去,他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得老大。

  天禧三十年 桃月卷

  名人隱癖篇 斷袖商賈二

  城北富商邵生,已有知己堯生,近日見異思遷,舍堯生,新寵一少年,且以義兄弟相稱,實掩人耳目之舉。

  少年嬌弱,邵生呵護備至,堂而皇之擁少年入懷,不顧堯生在旁,濃情密意,自不在話下……

  「莫名其妙!他們是沒其他人可寫,非得針對我不可嗎?」邵原卿暴怒出聲。

  這分明是拿他們那一次在酒樓前的事情作文章,捕風捉影,非得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和斷袖之癖扣上關係才肯罷休。

  此時,堯辰輝強忍已久的笑還是忍不住逸出聲來。「哈哈哈……這下子你總該明白,我為何要和你私下談談了吧?」

  邵原卿將書冊甩到桌上,苦惱地揉著太陽穴,已經氣到無力,甚至感到無可奈何,只能認命。

  「奇怪,你這回怎麼沒嚷著要找京秘錄的人算賬?他們暗指你對曲兄弟有意思,難道你不氣?」

  「呃?」邵原卿心虛一愣,堯辰輝如果不提醒,他倒還沒發覺,自己雖然氣,氣的卻不是自己和曲容容被湊成一對,而是他的事情又被寫在京秘錄上,一點隱私都沒有。

  所以他……其實並不介意和曲容容被湊成一對?

  他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心中湧起了極大波濤。

  堯辰輝仔細觀察邵原卿的反應,眉頭暗蹙,試探性的問:「該不會……你真的對曲兄弟有意思?」

  「你別跟著他們瞎起哄!」邵原卿馬上否認,但耳根的異樣潮紅已然洩漏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真有斷袖之癖?不,這是不可能的事,一切全是京秘錄亂寫!

  但他越是否認,內心的波濤卻越是洶湧,像是想逼他承認這件事,別再自欺欺人。

  既然邵原卿否認,堯辰輝也就不再追問,但內心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沒想到半路會殺出曲容容這個程咬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堯辰輝無可奈何地轉移話題。「對了,你不是說要派人查京秘錄的主事者,有進展了嗎?」

  「一點進展都沒有。」

  「為什麼?」

  「因為根本就沒人敢查。」邵原卿無奈地輕歎一聲。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詭異的是,不管他價碼提得再高,就是沒人敢接下他的請托,調查京秘錄幕後的主事者是誰。

  他們總是聽到京秘錄這三個字,就說後頭的人他們惹不起,請他另請高明,弄到最後他也只能放棄這個打算。

  所以直到現在,他只知道京秘錄的據點在城南的一處私人宅邸,但那宅邸的擁有者是誰、京秘錄的主事者是誰,他還是無從得知。

  「看來京秘錄後頭的人的確不簡單,那這一回,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邵原卿沒好氣的一哼。「你不是說過,反正等過一、兩個月,大家就會忘了這件事,我因此氣壞身子也不划算。」

  「你這回倒是看得挺開的,該不會是習慣了吧?」堯辰輝忍不住調侃。

  「反正清者自清,我已經懶得管其他人怎麼想了。」

  「曲兄弟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你打算如何告訴他?」

  邵原卿沉默了,他壓根兒開不了口說這件事,只覺得萬分尷尬,然而就算他不說,恐怕過沒幾日容弟也會知道。

  如果容弟為了此事而刻意疏遠他,那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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