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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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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一開始不可免俗的由臺灣的代言人用中、英文向全球媒體說一堆語焉不詳的廢話,趁這段廢話進行的時候,李中麗拿著一桶炸雞跟同事共享。 這桶炸雞輪到了蕭勵行這邊,只剩下幾片殘屑。看著正拿著兩隻雞腿努力啃的李中玉,蕭勵行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 他大聲歎氣加搖頭,「都不知道這間征信社的社長是誰。」眼光有意無意的看向正吃得開心的林芳鬱。 她的臉色越來越紅潤,不見在他摧殘下的蒼白,難道黃清風的技巧真的有那麼好? 嘖!怎麼又想到這裡來? 他氣悶極了,乾脆搶過她吃了一半的炸雞吃起來。 面對她訝然的面孔,他沒好氣的說:「怎麼,有意見嗎?」 林芳鬱只是搖搖頭,「沒,只是沒想到你這麼餓。」 蕭勵行沒再說什麼,眼睛瞪著電視螢幕,那個始作俑者的齊高終於出來了。 不過齊高似乎在一夜間老了幾十歲,滿面憔悴、精神委靡,原本墨黑的髮絲灰白不少,完全沒了傳說中的巨星所該有的光彩架式。 齊高一上臺就跟所有人鞠躬,清晰的聲音藉著麥克風穩穩的傳達出來:「我向大家道歉!的確如媒體所說,我當年拋棄了妻子女兒,不管她們的死活……」 聽到這裡,會議室裡的眾人面面相覦,沒想到齊高就這麼乾脆的承認了,沒有反駁,沒有怒氣。 他們原以為他會大聲的向媒體控訴自己被陷害,那些錄影帶、光碟根本就是電腦合成,所以他們還準備了第二波攻擊,攻勢更淩厲,批評也更難聽,絕對要把高高在上的齊高拉下來。 沒想到,他一上臺就承認自己錯了。 這是為什麼? 「前幾天,經過醫生會診,證實我得了絕症的消息是空穴來風,我很高興,我依然還活著……」 接著有媒體發問為什麼他會認為自己命不久矣。 齊高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剩餘的日子就是要彌補過去犯的過錯,我要成立一個基金會救濟孤兒,更要全面尋找我的女兒,芳郁……」 經過多日的沉澱,還有醫生會診的結果,齊高應該已經知道他被整了吧? 蕭勵行轉頭看著身邊的林芳鬱,她的眉頭輕顫,顯然是因為情緒激動,但她卻一聲不吭,眼眶中有明顯的水霧凝聚,楚楚可憐得讓人心疼,想擁抱她安慰她。但他同時又想起那幾個夜晚她的淫聲浪語,放蕩得像個淫婦。 林芳郁呀林芳鬱,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並不奢望我唯一的親人,也就是我女兒的原諒,我只是希望能夠彌補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支持。我只希望有這個機會,芳鬱,如果你看到這場記者會,請你原諒……」 林芳鬱霍地站起身,打開會議室的門就走了出去。 其他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她的離開根本沒發生似的,還是定定的看著電視。 但,蕭勵行沒辦法忽視。 所以十秒後,他也跟著走出了會議室。 等門關上後,白淑君立刻說:「賭他們和好,一年!」 「兩年。」 「兩年六個月。」 當林芳鬱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最喜歡獨自躲在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有一次,蕭勵行終於忍不住問原因,她苦笑的回答──因為這是離她母親最近的地方。 老實說,他討厭她的母親,在追求她的時候,他曾經到醫院照顧她纏綿病榻的母親。 林阿姨實在不是一個多正常的人,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埋怨她的人生,當然罵得最凶的是當初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接下來就是林芳鬱,因為她是那個男人的女兒,林阿姨甚至認為是因為她生了林芳鬱,身材變了樣子,齊高才會對她不感興趣,所以才拋棄她們母女。 因此對於林芳鬱,她的態度能有多和善? 他曾經很同情林芳鬱,但是看到林芳鬱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做人,就該懂得把握機會、搶奪機會、利用機會,他看不起不會使用任何機會的林芳鬱。 但多年後的林芳鬱卻很懂得把握機會、搶奪機會、利用機會,而他竟為這樣的她感到心痛。 看到在頂樓的她迎風佇立,在猛烈的夏風吹襲下眯著眼,遙遙望著遠方的畫面,充滿了寂寞、哀傷以及孤獨,讓他看一眼就為之心痛。 「芳鬱?」蕭勵行輕喚,一步步靠近她。 林芳鬱沒有回頭,淡然的說道:「想必接下來齊高會來到這裡,你打算怎麼應付他?」 他當然也有一套劇本,但他做這件事是為了她,所以他還是打算以她的意見為主,「你希望我怎麼做?」 她空洞的眼望向遠方,心裡卻因為齊高方才的宣言而沒了主意。 她原本要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受盡世人嘲弄鄙視,但看到電視裡的他,她不禁又想起過去,想起母親,想起她與齊高終究是父女,想起她跟母親的境遇竟是那麼的相似…… 明明相愛,明明互相喜歡,男方卻為了名利輕易捨棄……愛。 愛對男人來說,微不足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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