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巧 > 釀郎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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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麻煩你了,咱們成親那晚再會。」她玩笑道,藏起滿懷心事離開了「麟盛行」,徒留被她一句話就撩撥得春心飛揚的男人原地發愣。 她講話可真夠直接,也夠實在,難怪這麼對他胃口,讓他對她念念不忘。 他千盼萬望的,不就是成親那晚嗎? 悅色浮上他噙笑的深眸,他萬分期待將來夫妻同心的婚姻生活—— *** 長孫家早與容家締姻的消息,在這個把月來,成了鎮江最火熱的話頭,城裡的媒婆們這才頓悟為何長孫晉總不肯理會她們,原來人家老早就付了聘金,把容家丫頭給訂下來了。 良辰吉日,當過禮的隊伍大鑼大鼓地游走於大街上,震耳欲聾的樂聲吸引全城人熱鬧圍觀,也震碎了一眾千金的芳心,在長孫齊這主爺已定居燕京的情況下,容雲無疑成了「麟盛行」的當家主母。 她就這樣坐上了旁人垂涎已久的位置而不自知,一路懷著複雜的心情被花轎抬走,蒙著喜帕與長孫晉拜了堂,甚至走進了新房仍自以為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因此,當新郎官擋住了一群欲鬧洞房的賓客,滿心喜歡地往新娘子而去,一推門的刹那,眼前的情景令他失望透頂。 「咦,怎地這麼早?你不用招待客人嗎?」容雲咬著龍鳳餅問他,喜姨還告誡過她得耐心等他,沒想到她才剛進來摘下鳳冠填肚子,他就跟著進房來了。 「我沒空理那些人。」長孫晉關好門,皺眉步向她。「你很餓?」瞧她大口嚼餅的模樣,他視線觸及桌上被她隨手拋下的喜帕,心一沉—— 這跟他預期的相差太遠了,他還以為要為她掀喜帕的,如今,竟失了這項禮節。 「我中午沒吃。」拍拍身旁的椅子,她招呼他坐下。「這餅好香!你也來吃!」她熱絡地遞上餅,難得跟他分享好東西。 現在不是吃餅的時候…… 長孫晉面有難色,卻不忍拒絕她的好意,大掌接過龍鳳餅,意思意思地咬了幾口給她看。 她笑得好滿足,正要詢問他今夜的安排,他突然走進內室。她眨了眨眼,以為他會在裡頭歇下,未幾,又瞧見他闊步折返,並為她捧來了盤子。 「這什麼酒?」拿起盤上的小酒埕,她打開,卻聞不見酒香。「空的?」搖了搖埕子,她不解地望向他。 「待會兒就會滿了。」他微笑著,雙手正忙著翻攪碗裡的麴物。 看著他手下的東西,她一陣訝異。「你在造酒?」 「想不想學?」他挑眉。 「怎麼弄?」容雲興致勃勃,對眼前的材料感到新鮮。 「這是蒸好的秫稻。」他開始教導她。「這是大麴。來,把這個放下來,把它們拌在一起就好了。」 「這麼簡單?」接過碗盤,她在他的引導下,把碗裡的大麴倒在他先前已上鍋蒸熟的秫稻之上。 而後他們一起拌合大麴秫稻,將之倒進酒埕裡,封妥了埕口,一同完成了制酒的基本程序。 「這酒準備叫什麼名字?」她知道一般人家都會給自己的家釀起名,尤其是文人,家釀的名字更是美麗得緊。 「叫『百合』。」 「百合?」她感興趣地問:「有什麼意思?」 「百年好合。」他柔聲解說,含笑的黑眸閃著繾綣情深,然後轉身取過擺放於紅燭下的兩杯黃酒。 她一呆,低首瞧了瞧小酒埕,怎麼看、怎麼聽、怎麼想……就怎麼怪異。 沉思間,黃酒忽然遞至她手邊,她猛地抬頭,見他幹了,她也傻傻地跟著他幹了,沒注意到他們的杯子之間連著一條紅線。 這是他倆的合巹酒。 她還在思索他如何得知自己得小酌一杯才能歇下,空杯子就被他取走,一轉眼,他二話不說便一把橫抱起她,走向他們的喜床。 雙足驀然踏了個空,容雲大駭,失聲尖叫:「你在做什麼?!」 她的愕然教他一怔。「你喜姨沒教你?」 「教、教啥?」她滿臉震驚。 長孫晉坐上床沿,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高燭光明,為她單薄的身子投下一方陰影。他皺眉道:「新婚之夜該做什麼。」他不解她的反應,是太緊張了嗎? 「嗄?」明白了他意指何事,她瞠目結舌,嬌容浮上紅雲。 新婚夜該做什麼……她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那時不僅是喜姨,還有一堆姨兒在房外排隊教她呢!她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熱鬧的場面…… 「她沒教你?」他有刹那的疑惑,轉瞬又勾起邪笑。「不打緊,我會好好教你。」呵,他技癢很久了。 「等等!」及時出手擋住挨靠過來的身軀,她芳容失色,清瀅的眼波中淨是羞澀的窘意。 「你讓我等太久了。」拉開她的小手,他俯首吻上她豔麗的唇瓣,熱烈地糾纏她的呼息。 抵不過他淩厲的攻勢,容雲幾乎失了嗓,想把心頭的疑惑厘清,卻被他熱情的唇舌攪亂了腦子,他挑撥她怦然的心,燙人的氣息讓她已染上胭脂的雪膚添上幾分豔麗,難以自持的,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視線亦隨之迷蒙,渾身酥麻得只能感覺他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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