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翩翩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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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德不敢小看女人,畢竟沈家的女兒個個比男人強勢。「一座山難不倒我,下次我改用水攻,將上游水庫的水引進山谷,不信裡頭的主人不乖乖出面,求我高抬貴手。」 他得意的大笑,語氣中有著誓在必得的殘酷。他才不管老爺子怎麼交代,只要他把勝利的果實呈上去,誰也不能阻止他登上高位。 天翼集團這塊大餅他覬覦已久了,哪有輕易放手的道理。 「你真行呀!我真是佩、服、你——」鋒利如刀的尖指由他胸口輕輕劃下,長長的血痕沒入毛髮叢生的亂林之中。 「啊!痛……痛……你輕點……」她玩得太過火吧! 可是欲火高漲的他仍不知死活,痛苦中夾著喜悅的呻吟。 「還有更痛的呢!」蛇牙一露,深深地插入大腿根部,咬合的吸食精血。 這一口算是替笨蜂討個公道。 抹了抹嘴,吃飽的雪子更加明豔動人,手一揚,散落在床邊的衣物悉數回到身上,一件不少地穿戴整齊。 眼一斜,蔑視狂歡過頭而厥過去的沈修德,一抹邪笑忽生的起了惡念頭,既然他愛玩,她就陪他玩個過癮,當是幫他家的黃臉婆出口氣吧! 夜幕低垂,星子閃爍。 發臭的垃圾堆旁似有一物在蠕動,低吟的聲響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以為野狗又來翻找食物,手持木棍、掃把準備將它趕走。 「哎呀!是個人耶!」 「唷!羞死人,什麼也沒穿還敢在街上遛達,真是缺德。」 「死了沒呀!看起來像流浪漢,臭得叫人受不了,站遠些才不會沾到他的臭氣。」 昏昏沉沉的沈修德猶作著和豔女耳鬢廝磨的美夢,嘴角殘留放浪後的唾液,如國王般得意的笑著,不知眾人以他為焦點,指指點點的討論著。 春風一度換來顏面掃地,不曉得醒來的他是否還笑得出來? 「我們交往吧!」 胡翩翩有說不出的懊惱,巴不得把脫口而出的蠢話全收回來,全數銷毀化為灰燼。 她怎麼曉得一句無心的話語會惹出這麼大的風波,把自己往死胡同推,成了死棋地落入有心人手中。 那句話只是有感而發嘛!何必當真非要她遵行,說什麼他一向有紳士風度,絕對尊重女士的意見。 去他的女士,她是正值青春年華的俏麗少女,和他這種老一輩的大叔中間橫著三條溝,腳再長也跨越不了。 他沒聽過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嗎?她不過是一朵很小的野花,開在荒野不識大體,絕對和他這位禮儀大師不相配。 人有反悔的權利,反正又沒和他簽約蓋章,隨時都可以叫停,她不玩了啦!沒有愛情的人如何大談戀愛,她不想被告詐欺。 「還不走,等我抱你嗎?」他絕對樂意當她的轎夫,如果她再拖拖拉拉的裝死。 斜睨一眼,為拖延時間而謊稱有幽閉症的胡翩翩耍賴地坐在五樓的樓梯口,一邊一臉哀怨的喝著可樂,一邊埋怨他獨裁的作風,爬累了難道不能休息一下呀! 哪有人專制得強要人搬家,非親非故卻管得比海還要廣,她有點頭同意當他的幼齒女朋友嗎?幹麼自行宣稱是她「唯一」的男朋友。 他哪隻眼看到她有「很多」男的麻吉,不必刻意強調那個「唯一」吧!好像她多水性楊花似的,見一個愛一個,像在集郵。 唉!好無力喔!碰上一絲不苟的標準值先生,她和顯微鏡下的細菌一樣無處可躲,被他看個精光。 「你夠了沒,一下子長籲短歎,一下子憤憤不休,我沒這麼惹人厭吧?」他從沒在同一張臉上看到如此豐富的表情。 你才知道呀!你要改名叫顧人怨先生。「不要拉我,我再喘兩口氣就好。」 一口是怨氣,一口是怒氣,而且都是眼前這位大叔賜給她的。 「你已經坐了半小時之久,好歹讓條路讓人過。」他指指她背後一對正準備出外做運動的年輕夫妻。 「你就只會念我,也不想想我有多可憐,人家不想搬家硬逼著我搬,還強迫我要當你這老頭子的女朋友,你良心何在,你根本沒有心……」怨言一出就停不了,她乾脆罵個痛快。 屁股一挪並未起身,她讓出一人可通行的空隙,然後雙手抱膝,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翩翩,你真的認為我很老嗎?」九歲的差距不算大,可他的心境的確老成。 一張大臉突然貼近,她嚇得往後倒,一隻手及時往她腰後一扶。 「你……你一定是故意的,每一次都挑我最沒防備的時候嚇我,你心腸真壞。」猛拍胸口壓驚,她瞪大雙眼怒斥禍首。 「我很老嗎?」幽幽的歎了口氣,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容易被他嚇到。 說她膽小嗎? 呵!那真是個笑話,天底下沒人比她更大膽了。 她敢指著爭地盤的兩派黑社會人馬罵他們是人渣,然後大搖大擺地要他們去一邊罰站,根本不理滿臉橫肉的大漢正打算舉刀砍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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