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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孔方澀然一笑。「我能有什麼想法?剛知道我的爹娘不是我的爹娘,而我的親生父親又是那麼顯赫的……我這會兒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總覺得是不是搞錯了。」

  他真是皇子嗎?或者當初陳皇后抱走的不是他,他是孔家的子孫,並非皇家的龍子,娘她年紀大,記混了。

  可是這麼重大的事瞞得了人嗎?陳皇后要殺的人不是公主妹妹,而是他,他的出現危及她所謀劃的一切。

  「不用懷疑,你和皇上長得有三分相似,要不是看到你和薇兒有極其相似的眉眼,我不會大膽地往那方面想。」繼而查出他驚人身世,他確實如自己所料,並非泛泛之輩。

  孔方抹抹臉,笑得苦澀。「我沒見過皇上,不曉得多像,但三公主確實待我極好,我一直想她是我妹妹該有多好,沒想到……陳皇后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她就不怕事蹟敗露嗎?」

  趙皇后到死都沒見過自己的孩子,她心裡不怨不恨嗎?還是無知者最快活,沒有煩惱。

  孔方想著,趙皇后在生下孩子一年後因病去世,她真的是因為身子弱而難敵病魔侵襲,日漸沉痾而死嗎?或者她也知曉親兒被換了,無力尋回,鬱鬱寡歡,死于思念成疾。

  「我只問你一句,你想要回你的身分嗎?」葛瞻不想勉強他,他有他想要走的路,皇上那個位置並不好坐。

  想了很久,孔方的臉上閃過無數情緒,無悲無喜,只有迷惘,「妹妹的血不能白流,總要討回公道。」

  他的意思是當不當皇子無所謂,可是陳皇后要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為了一己之私傷害了太多人。

  「成,為了薇兒。」陳皇后留不得。

  因為一個陶於薇,兩個男人達成協議,全力扳倒心機深沉的陳皇后,讓她無法在後宮翻雲覆雨,隻手遮天。

  「咳!咳!罷才孔管事……呃!孔公子說要逼陳皇后承認換子罪名,你們這一對姑爺大舅子別聊得太愉快,具體要怎麼做還得有一番計較,陳皇后在後宮多年早已佈滿她的眼線,你們要成事怕是不易。」白文昭很好心地分析現狀。

  陳皇后身後有陳家的勢力,在陳家有心的經營下,其黨羽已遍及朝中六部官員,不是想扳倒她就能扳倒,拔出蘿蔔還帶著土呢!尤其她還有個最大優勢——四皇子陶尉風。

  葛瞻、孔方互視一眼,面露怪異神情,葛瞻清清了喉頭。「薇兒一人在宮中我不放心,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早日接她出宮。」

  他所謂的「接」實際上是娶,把假公主陶于燕給甩開了,他自可名正言順地將心頭的人兒娶回天耀城。

  「以我做餌吧!」孔方神色認真。

  「以你做餌?」

  「憑天耀城城主的能力不難做到,放出風聲說我已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決定找個適當的時機入宮面聖。」以他和公主妹妹的關係,他要進宮易如反掌,後宮之人大多知曉。而陳皇后不可能不知,他要面見皇上很容易,在於要不要。

  「你想讓陳皇后派人來殺你,然後將計就計地誘她說出隱瞞了二十多年的實情。」果然是好計謀,只是頗有風險。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們要讓陳皇后搞不清真真假假,鎮日惶惶,坐立難安,她心裡有了怕才會恐懼,有所畏懼便心神恍惚,人一恍惚就會做錯事、說錯話……」世無完人。

  「虧心事做多的人多半疑心病重。」對症下藥。

  孔方與葛瞻四目相視,兩人眼中都有敬佩和惺惺相惜,無形中,類似兄弟的情誼油然升起。

  「如果三公主在這裡,她會說什麼?」白文昭很好奇。

  葛瞻看了孔方一眼,嘴角上揚。「你們那麼費心幹什麼,我有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乾脆用銀子收買江湖殺手,一人給他們一箱銀子讓他們用銀子砸死陳皇后。」

  「而且不能吃虧了,砸完之後的銀子通通收回,順便把陳皇后的私產搬光,反正死人也用不著了,我不怕忌諱,全給我好了……」孔方噙著笑,想著妹妹囂張跋扈的神情。

  「真……真的死了嗎?」

  「稟娘娘,真的沒了氣息,屬下在劍身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他斷無生還的機會,必死無疑。」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你們終於辦成了一件事,本宮甚為欣慰,總算能高枕無憂了。」

  「娘娘安心,不會再有人阻礙四皇子的路。」他日後必登大統,而受益的陳家將一家獨大,再無異聲。

  阻礙四皇子的路……這人的話太多了,陳皇后陰毒如蛇的瞳眸閃了閃。「本宮一向不虧待自己人,賞你一杯酒,以後本宮必有重用,等……的時候,禁軍統領如何?」

  不疑有他的黑衣人一臉喜色,接過賜酒一口飲下。「謝娘娘厚恩,屬下一定竭盡為娘娘效力。」

  「嗯!這事幹得隱秘,沒旁的人知曉吧!」她眯起眼,似在考慮他有無欺瞞,上位者不喜歡遭下屬蒙蔽。

  「幹淨利落,不留活口,娘娘放心……嘔!這是……娘娘你……」好狠的心。黑衣人突然捂著胸嘔出一口黑血。

  「是你說不留活口,本宮也不想留下多嘴的人,黃泉路上走好,等等你的同伴。」她不會給人機會捉她把柄。

  「娘娘……」脖子一歪,吐血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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