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給我敲打一下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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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自信滿滿的神采,杭縱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他有種想摘下她那副醜陋眼鏡的衝動,看清她臉上的神情是何等飛揚跋扈。 或者,一如她熱情如火的唇,讓男人甘願為她奉上性命,只求她回眸一睨。 「姑姑,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看了很多,卻參不透。 許多人愛得死去活來、生死相許,但只要她一介入,那愛就像烈日下的融冰,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漬痕都沒有,讓她很懷疑這世上真有真愛的存在。 但家中的那一對,又讓她不得不信愛情的力量,瞧瞧准姑丈此刻忙進忙出的疼寵著未婚妻,怕她餓、怕她冷的噓寒問暖,忘了自己的需要,甜言蜜語不斷膩得人頭皮發麻。 唐迎晞迷惑的問出心中所想,然而實際上想問的是——她能不能也擁有這樣一個讓她甘心付出一切的愛人呢? 正在修腳指甲的唐冰喻看了坐在旁邊椅上的侄女一眼,拿起銼刀磨呀磨,「愛情它不是個東西,它會傷得你遍體鱗傷,也會讓你如吃了蟠桃仙果,飄飄欲仙。」 「真的嗎?」 「那是因為你的春天還沒來,百花綻放的盛況無緣得見。」冬盡春就來,不會直接跳過吧! 頓了頓,唐迎晞表情變得有些難看,笑得很假。「姑姑,我不是貓狗。」 「所以……」 「我不會發春。」她的智商還算中等,不致聽不出話中玄機。 「喔!我更正,那叫發情。」果然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姑姑,你的指甲油顏色太淡了。」好想往她臉上倒下去,可是……她沒膽。 唐冰喻掀了掀眉,笑得有幾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小晞,你都二十一了。」 聞言,她毛骨栗然,警覺地凝起眉,「姑姑,我還小,你用不著在我身上打主意。」 這個小姑姑的惡劣行徑她再清楚不過,玩別人也玩自己人,全憑一時興起,出手快准狠,讓人休想從她的算計下逃脫。 她被姑姑暗算過最慘的一件事,是被激得同時劈四腿,那陣子忙得她焦頭爛額,還被四個「元配」合謀反擊,差點沒被潑硫酸——放火倒有,不過那四個女人敢犯到唐家來,當場被姑姑「曉以大義」一番,再也不敢來惹事。 後來是姑姑出面幫她擺平心有未甘的女人們,先是動之以情的勸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再來聲色俱厲的訓示「女人當自強」,聽完後眾女甚至還起立致敬加鼓掌。 事後她還被姑姑嘲笑一番,敢放火卻沒本事滅火,讓她發憤找人「練習」,勾引到人後還要照顧一下「受害者心理」,表示她們是同一國的,敵人是意志不堅的男人們。 「嘖!嘖!小女孩長大了,智慧也開了,姑姑我嘴巴還沒開,你先望進我喉嚨口,孺子可教。」看來她後繼有人了。 其實姑侄相差才六歲,由外表來看根本無輩分之別,若不言明,人家只當她們是一對感情甚篤的姊妹,沒人想得到兩人不同輩。 身為律師的唐冰喻曾有一段輝煌的放蕩期,雖是女兒身,能力卻不輸男人,若非兄嫂突然過世,必須扛下照顧一家子遺孤的重責大任,她的成就將不僅於此。 而她種種不羈行為深深影響到四個侄兒,再加上特異的教育方式,使這些唐家的下一代出現一些偏頗的怪症,對人對事的想法異于常人,被誤解成壞心腸。 「姑姑,你少調侃我了,我念法律系絕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而是我覺得這行業很酷。」她沒辦法忍受笨蛋,這是天性,法庭上的鬥智、針鋒相對能提升她的戰鬥力。 「酷?」唐冰喻停下擦指甲油的動作,微惑地偏過頭。 「我喜歡贏的感覺嘛!暢所欲言不受拘束,為人辯護讓我有高高在上的成就感。」所有人都得屏氣凝神聽她口若懸河的說話,讚揚或憎恨都是對她能力的肯定。 唐冰喻了然地會心一笑。「小晞,你變壞了。」 而她毫不懷疑是出自自己的功勞。 「顯然還不夠壞,小巫老是鬥不過巫婆。」深感遺憾,邪惡程度有待加強。 「呵呵……想贏過我再修個三、五十年吧!等我兩腳一伸埋入土裡,你就出頭天了。」果然還很天真,傻氣得很。 「什麼嘛!姑姑,我才不要勝之不武。」和死人比哪有樂趣。「對了,我最近遇見一個男人。」 她挑眉,「你哪天身邊沒圍繞一群將你當女神供奉的男人?」 有些事她沒過問不表示並不知情,年少輕狂誰沒過,只要不玩出問題來,基本上她可以是全盲,看不見幾頭小豬背著她搞起花樣。 「這個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春天到了呀! 「他……」唐迎晞思忖了一下才說出心中的感受。「他讓我想摧殘他。」 「喔!有點意思。」的確是唐家的子孫,心眼裡藏有破壞傾向。「小晞,看准獵物就出手,若是你的菜就一口吞了不用客氣,反之,不合你胃口就一腳踹開,你給過他愛你的機會,他該心滿意足了。」 「姑姑,你真是我人生的明燈……」引導她走向墮落的深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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