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請叫我女王陛下 | 上頁 下頁 |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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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好忙,前陣子大豪雨又死了不少人,颱風一過境,你看又有浮屍沖上岸了,我得趕緊去處理,我……」生意人,重利輕別離嘛!總要讓她先賺夠買塊好風水地的錢。 「張阿喜,你早知道令師兄涉嫌販毒,你故意利用我來替你清理門戶吧!」否則以她的能力不會拖到他的出現。 「哪來的門、哪來的戶?大白天拉拉扯扯真難看,你好歹顧及我美得閉月羞花的形象,我真的很忙,忙著賺死人錢。那個誰呀!盆景、燈光別忘了搬上車,往生的助念團來了沒?錯過了時辰先將你們火化。」 假裝忙碌的張阿喜這邊吆喝,那邊輕斥,陀螺似的轉過來轉過去,避談一定會惹惱男友的話題。 她總不能回道:沒錯,我就是拿你當替死鬼怎樣!既然我做不到滅親,手刃大擋財路的惡徒,只好推你去衝鋒陷陣,拯救萬民於毒品的迫害。 呵!她要真敢說出口,他不馬上翻臉才怪,閻王臉譜一擺不讓她做生意,那損失可大了。 雖然他是只大金龜,收入頗豐,不愁沒美鑽珠玉好配戴,可是自己賺錢自己花比較實在,天有不測風雲,誰曉得她會不會看錯面相,把短命鬼當成福壽爺爺,一朝變色可就欲哭無淚了。 「沒有忙到停不下腳步說一句話的時間。」冷著臉的夏侯淳拉住她,不悅她竟連他也算計。 「喔呵呵……我知道你愛我愛到不能一刻沒有我的地步,可是你也看得出我這兒人手嚴重短缺,少了小季和小蘭子就像少左右兩隻手,做起事還真是不便利。」 天妒紅顏呀!必降些災難折磨。 「甭想。」 她怔了一下,立即不滿的揚起眉。「我都還沒開口,你拒絕個什麼勁?」 「我們龍門弟子不外借,你別想挑幾個順眼的來做奴才。」她心裡想什麼他一清二楚,她依然改不了一出門就有人前呼後擁的招搖盛況。 「啐!你這人真小氣呐!虧你還是我張阿喜的男朋友,連我那幾位可愛、貼心的小學弟也比不上。」唉!她真是愛錯人了。 「他們還在?」他的眉頭微皺,似乎轉著「除掉」絆腳石的念頭。 「當然還在,你以為我捨得放他們走嗎?」養眼的好貨色可不好找。「對了,你家小玉要我把這東西給你,她叫你不要感動得痛哭流涕,小小心意而已。」 「什麼東西……」咦!這是…… 一本八開的畫冊往他懷裡一塞,不解其意的夏侯淳翻開第一頁,一張酣睡的嬰兒圖畫映入眼中,看得出睡得十分安穩,備受呵護。 第二頁是嬰兒的延續,大概周歲了,捉著波浪鼓坐在籐椅上,笑得好像擁有全世界,無憂無慮的把玩玩具。 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兩歲學走路的滑稽樣,三歲在砂堆旁玩推上機,四歲像小紳士的背起背包上幼稚圍,五歲擦著腰怒視爬不上去的大象,六歲拿起筆默寫唐詩末詞…… 直到十歲那一頁,夏侯淳的眼眶紅了,他看見不快樂的男孩低下頭尋找掉落的銅板,卻始終找不到他要的那枚,神情落寞得讓人想抱一抱他。 「這是我……」 從出生到十歲的信手塗鴉,筆法粗糙不見功力,可一筆一劃的細心卻用足了心意,十分神肖的令人動容。 他的手微顫的翻開下一頁,厚厚的一本畫冊不只七、八頁,他耐心的往下看,鼻頭的酸意也越來越重,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那是他十一歲的鉛筆素描,上面標示的日期是他的生日,他穿著一身帥氣的童子軍裝,努力打好手中的繩結。 然後是十二歲、十三歲,十四歲……稚氣的臉龐慢慢轉為成熟,小孩子的體型已經褪去,換上昂藏的大男人體格,身邊也多了一個愛笑的女孩陪伴,手牽手在夕陽底下散步。 雖然有十七年未見面,但是畫紙上的男人和二十七歲的夏侯淳如出一轍,除了臉較圓些,笑得特別開心,簡直就是他本人。 「媽……」他低喃著,想像著一個母親在孩子生日時畫著書,無限愛憐盡在畫筆之下。 「淳兒,我知道以前做錯很多,我不求你原諒,但我真的很愛你,你是我懷眙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愛你。」 「你……」望著突然現身的母親,夏侯淳錯愕的發不出聲音。 久久,久久之後,他輕輕闔上畫冊,當成禮物的捧在手。 「我原諒你了,媽。」 沒有什麼結解不開,沒有什麼恨無法以愛化開,只要有心,藍天底下處處有愛,它藏在你、我心中,化成一道最美的彩虹。 起風了。 歡笑依舊在。 躡手躡腳的張阿喜悄悄開溜,她可不會笨得留下來等人清算,她要繼續努力的撈錢,成為臺灣第一位最會花錢的專家。 請拭目以待。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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