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面少奶奶 | 上頁 下頁 |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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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兒無雙鞋無雙,門外漢充當內行學人幹起買賣,他就不信她能撐起一間鋪子。 「老闆娘累了吧?我來接手就好。」再讓她胡搞下去,整個鋪子大概只有她一名年輕姑娘。 而他肯定是第一個因無春色可瞧而棄鋪子的老闆。 氣色頗佳的花垂柳不曾回頭的說:「四少爺累了就一旁休息,眠花宿柳的確傷身。」 她一句話就當場讓他面有菜色,滿臉綠渣。 他是風流但不沉迷枕畔香,哪個男人不好脂粉味,偶爾為之的醉臥美人膝何來傷身,一夜銷魂快意無比,更勝補參十盅。 「我的身體好得很,如狼似虎。」背一挺直,單奕辰神采奕奕、精氣十足的以厚實嗓音反駁。 「既然身強體壯煩請登載入冊,這十名繡娘我要了。」凡事有憑有據才能照著冊兒發餉。 「你……你全要了?!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那位黃衫綠裙的姑娘好像更適宜。」明眸皓齒、巧笑倩兮啊。錯愕的他硬是強迫自己扯著笑。 吹幹墨紙,花垂柳冷嘲地命一貌醜婦人按下指印。「四少爺別再賣笑了,人家以為你得了瘋癲症嘴角抽搐。」 盡會招蜂引蝶,他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精盡人亡。 「花垂柳,你不覺得自己很刻薄嗎?」他這一笑可是千金難買,她居然視若無睹還加以嘲弄。 泥人都有三分土氣,她似乎得寸進尺的騎到他頭上。 聞言,花垂柳嫣然一笑,頓時光彩四射。「原來四少爺沒忘記我小小賤名呀?」 驀然炫目的單奕辰有片刻的失神,好像一瞬間瞧見了月宮仙子的笑顏。「好美……」 美?「你又瞧見哪家姑娘了,積點陰德為後世子孫留點福,多燒些香求各路神明勿怪罪你的作孽。」 通常只有美人才能吸引他的目光,自認姿色平庸的花垂柳壓根沒注意他眼底的倒影是誰,只當是他風流性又犯了,一日不可無美女為伴。 「見鬼了,我怎會認為她美呢?」為求清醒些,他不禁自打起耳光,天底下的女子又不是全死光了。 她好奇一眺。「你在說什麼?」他是怎麼了,又是皺眉又是自打耳光,莫非不服她識人的眼光? 不管啦!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找好繡娘,物美價廉才有生意上門,這年頭有幾人買得起「無雙」,市井小民貪的是方便不咬腳,美醜倒在其次。 不過她的繡功還算能見人,先繡個鞋面讓其他繡娘照著繡,省時省力不浪費功夫找花樣;一次買齊所需的繡線繡布省得來回批貨,大宗進貨尚有折扣可拿。 鞋坊先前是虧多賺少搖搖欲墜,現在能省當省方為節流,有好的繡娘才能繡出好鞋,鞋板兒一咬合薄利多銷,相信要回本並不難。 唯一要防的是四少爺那內賊,見美心喜便送鞋的惡習真是要不得,得想個法子要他改改性子。 「我說老闆娘未免太狠了吧?盡挑些醜女老婦屠殺我的眼。」他的心情怎麼好得起來,沒有美女。 單奕辰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人那群「醜女」、「老婦」耳中,十雙忿忿不善的圓目怒嗔著他。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得罪所有人。 「總好過貌美卻一肚子草包,繡鳥反成四不像地傷害我的雙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的感受勝於他。 「啐!你太自私了吧?這間鋪子的老闆是我。」意思是由他做主。 花垂柳壞心眼的眨眨眼皮子。 「等四少爺替鋪子賺了錢再說,你不會『純真』的以為捧著女人小腳就有銀子進賬吧?」 「你在指責我不會做生意?」儘管事實如此,但由她口中說出特別紮人。 早該知道女人的心眼小,老是記恨他不改口喚她老闆娘,所以一找著機會便諷上兩句尖酸語,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女人。 「四少爺錯了,垂柳乃明指『某人』開了鋪子是方便親近女人,而非為了賺取蠅頭小利。」她擺明地削了他裡子,不給他臺階下。 「某人」的脾氣一觸即發。「就沖著你的一番蔑視,我非把鋪子撐起來不可。」 「拭目以待,別讓人失望,當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笑得可惡地再度劃去他挑中的貌美繡娘,氣得他快跳腳。 「別忘了我才是老闆。」不管她是不是奶奶硬塞給他的幫手,這次他一定扳回主控權。 她無辜的一掀羽睫,那雙清瞳狡黠得令人恨。「不知是誰開口閉口叫我老闆娘,老闆的娘應該比老闆大吧?」 她趁機在口頭上討便宜。 「你……」單奕辰自覺是搬磚砸腳。 兩人的鬥嘴引來旁人圍觀,一位不知情的外地大娘好心地插上一句。 「小倆口別盡顧著鬥嘴,四少奶奶當家主事是理所當然的事。」 「四少奶奶?!」 兩雙瞠大的眼盛滿離譜,而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和暗笑則是發自圍在一旁的夥計,他們怎麼可能湊成一對,除非老天不長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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