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面少奶奶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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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垂柳語氣顫抖地說了個離此十裡的地名,心想他一離開便能前往姑婆山找沒志氣的爹商討離城事宜,誰知他是要離開了,卻攔腰抱起她的滿抱懷中。 「等……等一下,你要幹什麼?」不會是她此時所料想的那樣吧! 單奕辰的回答同他拔高的身影一起給了她明白,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地離了姑婆山更遠,張嘴欲言卻叫疾馳而過的風掩住。 唉!希望十裡外真有個湧冷泉的天井,那顆黑霜糖才好派上用場,否則她真不曉得該編什麼理由說宿疾突然康復了。 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學他那招耍賴不認賬,他又能奈她如何。 風在耳邊吹,髮絲亂如雲,她忽然嫉妒起他無拘無束的生活,人生若他該是何等暢意,選對人家投胎真是一門學問。 袖中的繡花針直指單奕辰膻中穴,但是一見他專注的神色她便下不了手。 他幹嘛莫名其妙的對她好,相見兩厭不是很好,何苦吹皺一江春水,翻了的墨再難收回,他的多情終歸是鏡花水月。 水過水無痕。 如意居,快活林, 生人莫近。 除非閻王敲響三更。 如君夫人銀絲封喉不見血, 快意娘子折柳穿針斷幽冥, 二娘奪魂不足畏, 山精鬼魅亦膽寒, 一根繡針盡天下, 不見秋日只見冬, 生死兩難。 江湖上流傳著這麼一首小曲,十年前如意居剛成立沒多久,專為清廷辦事剷除異己,一年之內死在如意居殺手之下的英雄豪傑、反清志士不知凡幾。 聽說如意居的居主是兩位貌美的異姓姐妹——一為如君夫人,一為快意娘子,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她們是何等的美麗足以媚世。因為見過她們的人全都死了,只留下一則則離奇玄妙的傳聞供人心驚膽戰。 五年前有位名為「柳」的年輕殺手手段更為毒辣,她不直接取人性命,僅以一根繡花針控制人心,讓人像傀儡一般受人指使生不如死。 不過她的出現如曇花一現,不到一年光景便消失在如意居,無人知曉其下落。 如意居的殺手清一色是如花似玉的貌美姑娘,除了兩位居主之外,其他人不得有私人感情,必須保持冰清玉清的身子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雖然規矩嚴苛不近人情,但是她們大多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有時則是繈褓中抱來的幼兒,在嚴厲的磨練下早被僵化成視死如歸的死士,毫無個人意志地聽其命令行事,忠心得宛如馴良的狗。 而且她們自幼體內便被餵養不同的毒相生相剋,唯有居主才知道是何種毒以及解法,所以投入敢背叛甘於成為殺人工具,徘徊在生與死的關頭。 好的殺手懂得如何不被殺.只有過於輕心的二流身手才會枉送性命,因此留在如意居的殺手個個是精英,一出手便不曾落空。 唯一的失敗是尚未殲滅那神出鬼沒的疾塵公子。 「蘭兒,你的女兒太頑皮了,怎麼也不肯跟小花兒們回來,你說我該不該罵她幾句呢?」 如意居裡水榭連天,乍看之下以為樓起於水面之中,其實四面環繞的綠波皆由人工開鑿,以橋為道連接各樓閣,外人不易闖入。平時看來無防備卻機關重重,若非長年居住如意居,外人常莊死於機關中。 而水面之下有座四通八達的古陵墓,正確的地形圖只有三個人看過,一個傻了,一個走了,另一個是如意居目前的居主如君夫個,其他人一旦擅入必死無疑,其嚴密更勝於外在機關。 「今天又是十五月圓了,你要不要朦朧天上的明月有多皎潔?好像我們小時候吃的水晶餅又圓又亮。」 發披肩後的冷然美婦不言不語,眼神無焦呈呆滯樣,似活著的死人一般面對著身旁面容相仿的如君夫人,沉寂地回應一室平靜。 若是仔細一瞧,不難看見美婦腦後垂著幾根銀絲,絲的一端沒入發根,另一端則握在如君夫人手中,長約八丈。 她們原本是一對情同姐妹的紅帕之交,自幼由同一個乳娘撫養長大,可惜一位的身份尊貴非凡,另一位則是乳娘之女,差之雲泥。 不過她們的感情真的很好,甚至一度愛上同個男人,但是只有一人如願。另一人雖然抱憾卻忍著心痛祝福,只是她的誠心令人質疑,因為她後來的所做所為著實令人痛人心扉,完全抹煞了姐妹情誼,狠心得令人發寒。 「你這烏髮又黑又直,宛如皇帝爺指上的黑斑玉,我來幫你梳理梳理好見繡兒,她就快回來了。」 一聽見「繡兒」兩字,愛蘭兒愛新覺羅無神的眸中閃過一絲異彩,但隨即又消失似乎不曾有過任何波動。 「她太不乖了是吧?一走就是四年也不管我們擔不擔心,江湖多險惡,她一個半大不小的娃兒哪能應付。」 愛蘭兒依然安靜如昔,不發一語地任由如君夫人在耳邊喋喋不休。 「你說她是不是很任性,我們費盡苦心栽培她就為順了皇帝爺的旨意,讓她繼承你我居主的位置,我們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可是她還是不領情的一走了之。」 「她是我們的女兒呀!棄娘親而遠走的行徑太傷我心了,你一定不會怪罪我的略施薄懲,我和你一樣心疼她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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