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養妻嬌如花 | 上頁 下頁 |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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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板車不難做,只要有現代知識的人一搗鼓,十之八九弄得出成果,何況趙鐵花在現代本就是農家出身的農村子弟,她小時候也跟祖父、祖母下過田,坐在板車上被祖父拉著跑,祖孫倆笑呵呵的玩起來,還不小心把板車玩壞了。 兩人都很心虛的偷偷修板車,她便從祖父那邊得知板車的基本構造,後來她長大了,祖父老了,換她修板車。 可是就這麼一輛不起眼的小板車,看在王大嬸眼中卻是了不得的大事,她瞪大雙眼一臉驚歎,對著板車又看又摸,好像她多看兩眼就能變出一輛板車似,若有這麼一輛板車,她拉著到田裡幹活多方便,不用肩挑兩口裝著重物的籮筐來回走動。 趙鐵花看得出她很想借用看看,但是他們也是剛做好不久,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麼不妥的紕漏,所以她假裝看不懂王大嬸希冀的眼神,一派天真。 「哎喲!這是誰想出的主意?真正是腦子好。」要是他們家也有一輛,以後就不用向裡正家借牛車了。 牛和牛車的租金一日十文錢,每到收割季節,沒忙上七、八日是不可能,那就是七、八十文錢,夠割三斤五花肉,再打上兩斤酒,買幾顆飴糖哄孩子……賺錢不容易。 「我妹子。」趙鐵牛十分驕傲的看向妹妹,他覺得妹妹差點死過一回又活回來後,人變得比以前厲害。 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喲!小花變聰明了,瞧瞧這一臉機伶相,嬸子越看越喜歡。」要不是這身子骨不行,要不然她家老二、老四還沒相看上人家,娶回來當媳婦也是好的。 但是人都有一點自私,就算再怎麼喜歡,可是一瞧見她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孱弱模樣,將來是生得出孩子嗎? 別說是伺候公婆了,怕是公婆要伺候她一人,何況還有那藥錢,也不是他們負擔得起的。 以前孩子還小時,王大嬸曾半開玩笑的向趙大嫂提出娃娃親,讓兩家成親家,但趙大嫂笑笑地說等孩子長大了再說,不急於一時。 誰知世事無常,這話說完沒幾年人就沒了,這事也就沒人再提起,鄉下人娶老婆就是圖著來幫忙幹活的,而不是娶個祖宗來供著,趙鐵花的情形真的不適合為人媳,讓她到了議親年紀,還是乏人問津。 「沒有啦!瞎折騰的,整天待在床上沒事幹,嬸子也知道我繡花不行,這一年多來才勉強拿得了針,腦子空著時就愛胡思亂想,一直想往外跑,我想著裡正家的牛車就琢磨出規模小一點的板車,一來不耽誤我哥的正事,二來也能上山透透氣。」趙鐵花表現得很害羞,儘量地裝低調,不張揚。 出頭鳥死得快,在一個資質一般般的村子裡,行事還是不要太出挑,以免招來不必要的禍事。 「唉!也苦了你,小小年紀就遭逢大難,若非你爹娘拚死護著你,恐怕你這條小命也……」一想到三年前的那件事,王大嬸就哽咽了,說不出話來。「算了,咱們別提這事了,我剛撿了幾個雞蛋要給你們送去,正巧遇著了。」 「不用了,嬸子,你留著自己吃,家裡幾個哥哥都在長個子呢!正是會吃的年紀,你別費心了,我們也養了小母雞,過一、兩個月也會下蛋。」趙鐵花趕緊推辭,儘管她很久沒嘗到蛋味了。 王大嬸掩著嘴笑。「你這丫頭還跟嬸子客氣,以前你和滿兒常偷糖吃,吃得滿嘴糖渣,還以為嬸子沒瞧見呀!何況幾顆不值錢的雞蛋,自家的母雞下的,給你們倆補補。」 「嬸子……」她真臉紅了,她小時候還真偷過糖吃,不過是祖父偷偷藏起來,故意逗她來偷。 「好了、好了,別跟嬸子裝著,你的個性嬸子還不曉得嗎?還有你要的雞絨、鴨絨,隔壁的春水村前幾日有人娶親,宰殺了十五隻雞十隻鴨,一隻小羊羔,我把它們的毛全要來了。」反正也沒人要,她便開口討了,省得人家還要處理。 「真的?」趙鐵花大眼一亮。 「對呀!少說有三、五斤呢,不過都沾了血,得洗洗。」不然全是腥味,熏死人了。 「沒事,用水泡泡就乾淨了。」多泡幾回溫水便可去腥。 「丫頭呀!你跟嬸子說說,你要這些雞絨、鴨絨、羊毛幹什麼?打從年前你就讓人別扔,給你留著。」都是些髒物,放在屋裡也不怕熏著自己,一袋一袋的裝著。 「做棉被呀!」趙鐵花不怕人仿效的說實話,反正這年代還沒人想到羽絨能做被子,保暖又舒適。 「什麼,你用雞毛、鴨毛做被子?」王大嬸露出同情的神情,眼中有很明顯的不舍和難過。 「這不是被逼出來的嘛!你也知道我們買不起棉花,去年冬天有多冷你不會不知曉,若非我們的屋子背靠著山壁,風雪比較不易打進來,我們真要凍死了……」 那種刺骨的冷她可不要再受了,簡直要人命。 剛來的頭一年她爹還在,是開春時分才死的,那時趙家大房尚未被分出去,所以她能蓋暖呼呼的被褥,喝著熱湯過冬,一點也感覺不到冬天的酷寒,炕床更是暖和。 可是到了隔年,也就是去年冬天,不擅家事的兄長把日子過得很糟,人家洗被子是洗外面一層布,他連裡面 所以他們過了一個淒慘無比的年,兩兄妹把家裡的衣服全穿上身還不保暖,夜裡合蓋兩條被褥才能勉強入睡,到了白天儘量少外出,否則凍了一身傷回來,抹了藥也不見好轉。 她哥手上還有當時凍傷的痕跡,手掌上的粗繭都結成硬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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