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洛陽花嫁 | 上頁 下頁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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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瞪的女孩似乎早已習慣,她努力的吸著氣,不讓眼眶中成串的珍珠往地面浪費,致使打轉的淚珠硬生生的停住。 「我……我不、不哭。」雲日初輕輕擤了一下鼻子、展現一副笑容可人的模樣。 莫迎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眼珠子往左一吊,頗有感歎老天爺的醉眼未清,這雲日初實上輩子八成是渴死的,這輩子的淚水才特別充沛。 可惜喚!淚水如珍珠,若能賣錢該有多好?瞧她取之不盡的淚珠,自己光坐在床頭數錢都來不及,哪還會禁止她漏財……落淚。 扼腕呀!算了,還是找錢祖宗要緊。 「死丫丫,不要以為不吭聲,我就找不到人,再不出聲王大善人那筆……」 鼻子用力一吸,莫迎歡不用任何線索,輕易就「聞」到杜丫丫的藏匿處。 踩過一地爛泥,橫跨過正門檻,愈往後堂走去,景色愈見宜人,也比較像是人住的地方,不似前頭那般荒蕪,可見是下過一番工夫整理。 她推開半掩的門,床上正躺著一位俊公子爺,不知睡到第幾殿去也,只見對方懷中揣著小袋子,莫迎歡不禁心喜,眼神倏然發光。 「死小孩,大半夜不睡覺給我跑去做賊,你對得起杜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我嗎?」 蓮花指一指,明明是非常文雅的動作,但看在隨後而來的雲日初眼中,活脫脫成了一隻活動茶壺。 「歡歡。丫丫為什麼要對得起你?」好奇怪哦!她又不是丫丫的「列祖列宗」。 床上俊公子打了個哈欠,將懷中沉重的負擔丟給莫迎歡。 杜丫丫睡眼惺忪道:「云云呀!這個小氣鬼在抱怨我沒找她去『搬家』。」累死人了,也不體諒她一下,那麼早就來吵她。 「搬家?」雲日初還是不太懂。 莫迎歡數了數袋中銀兩,勾起食指往雲日初腦門一鼓。「你忘了丫丫的副業啊?」 頭一疼,她噙著眼淚。「人……人家一時沒想到那上頭嘛。」 「不許哭!」 兩人齊朝她大吼,硬是逼著她把眼淚吞回去,為了自身安危,先下手才是正途,不然她水閘一開,誰會先淹死她們兩個。 「真是受不了,云云的個頭才麻雀般大,不知她用哪個器官裝水?」莫迎歡非常不厚道地斜睇雲日初。 杜丫丫抓抓腦門,一臉惺忪。「剖開瞧瞧不就得了,值得研究。」 「嗚……不要啦!人家會死掉……」 單純的雲日初信以為真,好不容易關上的水門再度洩洪,擾得其他兩人掩耳瞪她,恨不得手上有根繡花針好縫了那張口。 可惜—— 就算手上有一根繡花針,以兩人「高超」的繡功,只怕雲日初紅豔的菱角小嘴會縫成阿婆的皺紋。 「死丫丫,你負責擺平她。」天啊!這哭聲還不是普通的驚魂攝魄。 「為什麼是我?」她一副不服氣地揉探額頭。「你一向比我有辦法。」 快困死了,一大早凶神、泣仙就上門,杜丫丫大呼可憐,年少無知錯交損友。 莫迎歡一臉不悅的警告雲日初。「云云,再讓我聽到你的哭聲,就燒光你的醫書。」 「啊——我……我不……不哭,你不能燒我的……醫書。」她努力地止住抽噎。 雲日初個性法弱害羞,但是對醫學卻有一份狂熱,只要一看到稀有醫書,眼睛睜得可亮了,巴不得全數藏在她小小的書房中。 想當然耳,她的醫術一定精良,而「唯二」有幸享用的,就是自幼相交的「青梅竹馬」社丫丫與莫迎歡。 雖然她習得一身好醫術,本身卻不太敢與陌生人接觸,再加上她嬌弱的外表令人無法信服,縱使她有華佗、扁鵲之技,亦學無所用。只有不怕死的杜丫丫和莫迎歡敢讓她下藥。 為什麼她們不怕被毒死呢? 說來簡單。 年幼時杜丫丫身無分文,生了病自然請不起大夫,病懨懨地躺在破廟裡,莫迎歡見她要死不活,拖來小神醫拿她當試驗品,因此成就了三人一段切不斷的情誼。 而打小就懂得算計的莫迎歡一見雲日初的醫術,就自私地拿她做免費專屬大夫,不讓旁人知曉她醫術高超,有時還借機斂點財,中飽私囊。 其實三人看似來自不同的階級,老是有人遭欺壓,但她們私底下感情卻比親姐妹還要好,常叫外人狐疑。 雖然怪人總是叫人難以理解,可時日一久,大夥也就見怪不怪了。 「對了,丫丫,你昨天去哪家做差事,善心好像不夠充裕?」撥了一下算盤,莫迎歡十分不滿足。 「你還說呢!是誰給了錯誤情報,王家哪是討小妾,根本是強娶民女,一點油水都沒得撈,累死我了。」 杜丫丫沒好氣地瞪視她,不文雅地掀高下擺,蹺起左腳踩在床沿,一臉埋怨,比她更不滿。 莫迎歡撇撇嘴,踢踢她難看的坐姿。「為善最樂,我怎麼會知道有人比我還小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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