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洛陽花嫁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快!?預定辰時出發,她們一敘別就是兩個時辰,如今已近午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我懂。」她突然不顧傷勢地奔向莫迎歡。「歡歡,你會來洛陽看我吧?」

  莫迎歡摟著杜丫丫拍拍。「放心,除非洛陽城被水淹了,我會帶著紙錢去。」她忍住不落淚,要笑著送杜丫丫離開。

  「歡歡,我好捨不得你和云云,你呀定要來看我,不能等水淹洛陽才來。」杜丫丫哭著抱住她。

  「呸!呸!呸!我開玩笑你還當真。」為了丫丫的幸福,她不能心軟。「尉天栩,你的未婚妻不要了?」

  尉天栩走過來,拉開社丫丫的手臂。「走吧!不要哭了,我會心疼的。」

  「天栩——」她哭著投入他的懷抱。

  在手下的催促下,他們步上馬車。

  莫迎歡帶著燦爛笑容靠近馬車旁威脅。

  「性尉的,你給我好好地照顧丫丫,要是她有一絲損傷,我會帶全中原的乞丐去踏平你恨天堡。」

  尉天栩回以淡淡的笑,「姓莫的,你的口氣真不小,我絕不會給你機會要回丫丫,她是我的,我愛她。」

  我愛她。

  一句十分撼動的情話帶走哭泣的杜丫丫,留下遠眺馬車影子的兩人。

  「歡……歡歡,你哭了……」雲日初怯生生地啜泣。

  「住口,你都哭得一塌糊塗,我掉兩滴眼淚過過癮不成呀!」莫迎歡倔強地抹抹淚。

  一份離愁,兩份心情,一樣難舍。

  §第八章

  洛陽,恨天堡

  「荒唐,婚姻大事豈可草率,栩兒到底在想些什麼,真是糊塗。」

  尉老夫人滿臉怒色地坐在佛堂,尉家兩位夫人分坐在她兩側,忙著奉茶和安撫。

  「娘,孩子長大了自有他的思想,我們就順著他去。」正室陳氏為自個孩子說項。

  「大姐,你說這話就不對,也不知栩兒到哪找個姑娘來,人品、樣貌咱們一無所知,萬一是個不三不四……」

  「貞玉,你不相信栩兒的眼光嗎?」陳氏不悅地說道。

  「姐姐言重了,我是為了栩兒著想,你也不想他娶個隨便的女子進門吧!」

  「是嗎?你的出身好像也高貴不到哪去。」護子心切的陳氏不免口氣有些沖。

  魏貞玉臉一僵。「貞玉是個妾,自然比不上大姐。」

  魏貞玉是已逝前任堡主的妾室,自幼在戲班子長大,一次為尉老夫人祝壽,恨天堡特別請了兩個戲班子來表演,而她是其中一個戲班子的花旦。

  連著三天的壽宴,她貪慕虛榮地勾搭上尉老爺,筵席散了之後,她便留下侍寢,從此不回戲班子當她的花旦。

  半年後有了身孕,自然不得委屈尉家孫子而失了身份,她便由侍妾升為妾室,堡內下人稱呼她二夫人。

  她以為飛上枝頭當鳳凰,自此不可一世的奢華、驕縱,甚至淩虐下人,但當帶著長子回鄉省親的大夫人回堡後,她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再受丈夫寵愛。

  即使七個月後她生了尉家次男,那段風光日子已不再,她只能施展媚術迷惑尉老爺,勉強在恨天堡占一席之地,享受高人一等的服侍。

  好景不常,五年不到,尉老爺突然急病過世,一切重擔落在年僅十二歲的尉天栩身上,她也失去了靠山。

  「你們兩個都少說一句,現在是栩兒的事重要,在這吵吵鬧鬧像話嗎?」尉老夫人輕斥。

  「是。」

  尉象兩位夫人呐呐地低下頭,溫馴的應和。

  「對了,栩兒信上是怎麼說著,那位姑娘性啥叫啥,是哪家的姑娘?」尉老夫人望向身後絕美的女子。

  「姨婆,表哥的未婚妻姓社,閨名丫丫,其他沒多寫。」何纖纖的視線仍停在信箋。

  她努力穩住打顫的手,不讓旁人發現她心底的傷心,表哥心有所屬的打擊令她抑鬱難歡,原本不展的眉宇更加深鎖。

  七歲來到恨天堡,至今已十二年,她一直在姨婆細心的教養下,以為終會成為他的妻子,誰知——

  尉老夫人略皺眉。「丫丫?她父母是怎麼想的,取這名兒粗鄙得很。」

  「娘,丫丫這名兒很可愛,你想太多了。」陳氏怕婆婆先入為主的觀念會為難兒子,連忙幫他說情。

  「不是我嫌她名字難登大雅之堂,而是如此隨便與男子訂了盟約的女子,品行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這……小倆口情投意合自然捨不得分開,栩兒是你打小看到大,他的個性你還不清楚。」

  就是專制、霸道,不理會道德規範,無視旁人的目光任意為之。

  總而言之一句,就是目中無人。

  「唉!任性的孩子,自作主張廣散喜帖,如何向親朋好友解釋呢?」不豫的尉老夫人仍有一絲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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