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氣財神 | 上頁 下頁


  「我家那沒用的丫鬟到底瞧上你哪一點,不就是吃軟飯的小白臉一個,有啥好寶貝的。」

  冷謙羽語氣惡劣地說:「不許批評婉兒,不論容貌和內在,她都勝你千萬。」

  「是呀!可惜紅顏薄命,好好的尚書千金淪為我家鋪床焚香的小丫鬟。」敢吼我?活膩了。

  秋婉兒原本是尚書府的千金大小姐,不意尚書大人太不會做人,不懂得巴結權貴而得罪某些高官,因此仕途不順而鬱鬱終了,家道至此敗落。

  人一失勢,親朋好友跟著翻臉不念舊惠,以致她的娘親身染重病卻無銀可請大夫。

  她一聽家中僅剩的老奴提起,莫氏當鋪什麼貨色都收,大到遏邏的大象,小至銀針一支,連人都可典當。

  為了籌到一筆醫藥費,秋婉兒將自己典當三年為婢,以換取一百兩銀子為母治病。

  「你……小氣財神,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心有報應。」人在屋簷下,為了心上人,冷謙羽只得低頭。

  「放心,下雨打雷我一向足不出戶,何況我是大善人,雷神劈你不劈我。」

  「喝!你是大善人?」她敢言他不敢聽。

  女子撩撩耳後的珠飾。「我若不善良,早讓你給野狗啃了骨,丟到山溝裡生蛆長蟲。」

  「哼!孔夫子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無法反駁,這條命確實為她所救。

  見這兩人自顧自地鬥嘴,應嘲風不知為何有些醋味橫生的光火,很想介入兩人之間的交談。

  「公子爺,別說小老兒沒提醒你,莫小姐若在氣頭上,你可別去招惹她。」老車夫看出他的意圖,出聲勸阻。

  「哦——」應嘲風看著女子的背影回著老人家。「為什麼?」

  「莫家是揚州首富,這所有的財富全是莫小姐一手堆積而成,你道她是簡單人物嗎?」他們揚州城百姓可怕她呀!

  應批風倒是興昧十足的問道:「人道有才無貌,她可是無鹽之女。」

  「人的美醜不就是這回事,莫小姐的容貌雖然比不上你身側這位姑娘,但是也算秀麗吧!」

  「那小氣財神之名……」

  老車夫笑道:「她是咱們揚州城三名勝之一,等你入了城便知,小老兒要趕車去了。」

  三名勝……之一?

  不只應批風困惑,應嘲風的眉頭也直打兩個結,心想會是那個嗜財如命的冷血小丫頭嗎?

  「冷大公子,罵人何必扯到自身,你娘是個女人,不幸生下你這個小人頭已經夠可憐了、你就饒了她吧!」女子仍和冷謙羽在舌戰。

  「莫瘋子,你……」

  「少囉嗦,臭書呆,本姑娘的時間比萬金還貴,何大、白二,把竹筒內的銀子數一數。」

  她才說完,出現兩道駭人身影,嚇得沈靜衣連退三步,掩口驚呼。

  「對不住,姑娘,下人面容可怖非蓄意,請多包涵。」女子聞聲轉過頭,沒啥誠意的話語輕出。

  她莫迎歡最忌以貌取人的人,何大身長七尺,虎背熊腰壯如山,外表雖然難看了些,但有一手好廚藝,把她的胃照顧得服服帖帖。

  白二人不及五尺,兩眼突如十五月,他手短、腳短活像個鞠球,可功夫卻是一流,有他的保護,她可以安心地收帳和欺壓「惡霸」。

  這兩人本是世外高人,一次意外誤中毒草險些送命,是她抱來雲日初那愛哭神醫,花了七天七夜才將兩人救回。

  兩位前輩欠了恩,自此甘心為奴為僕跟其左右效命,殊不知差點被剛曉醫事的雲日初醫死。

  一切全是陰錯陽差,而她樂得當起恩人。

  反正有便宜不占非她莫迎歡的本性。

  左系鐵算盤,右佩收銀袋。

  清妍的五官並不出色,一雙亮如星辰的瞳眸卻讓失色容顏炫麗萬分,叫人只注意她變換多彩的神秘深潭。

  由那只略先顯老舊的收銀袋,應嘲風的嘴角肌紋隱隱勾起一道暗弧,這個視錢如命的冷血小丫頭是長大了,而且更精于收集財富。

  「我……我不是有意歧視他們,是一時之間……慌了手腳才……」沈靜依嚅嚅的解釋。

  任誰突然間見到外表差異如此之大的異人,總會失去應有的應對,她承認是目已的不是,不該以外貌取人。

  莫迎歡手一揮,笑意只達眼袋下。「哎呀!不必掛懷,他們是醜得嚇壞飛禽育走獸,是我當主人該向姑娘賠禮。」

  「不,是我不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美人粉腮妮紅,不飲也醉。

  此等美景卻無人欣賞,只因茶寮內的人各有所思,無心深擷一片美麗。

  「你客氣了,他們醜就是醜,是人都會嫌棄,要不我叫他們向你賠罪,何大、白二……」

  沈靜依連忙阻止。「不用了,是我失禮在先,姑娘不要拆煞奴家。」

  「噢!」她的眼中有抹談談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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