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盜梅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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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幾時說過堡主不是人的話?她漏聽了哪一句胡亂拼湊。 「是你說堡主小氣不分我們梅子吃呀!」她沒說錯吧? 「這件事和堡主是不是人有什麼關係?」亂了,她八成受了風寒,得回房躺躺。 梅子雙眼圓睜的看看背後。「夫子常說做人要懂得與人分享不可藏私,堡主這麼吝嗇一定不是人啦!」 「你幹麼東張西望的小聲說話?」害她跟著神經兮兮。 「我怕堡主突然從石頭裡蹦出來……不不不,是飄出來。」她做了個飄的動作十分逗趣,曹瞞差點被她逗得仰頭一笑。 「別鬧了,你當堡主是鬼呀!」她現在只擔心會不會被趕出堡。 到哪裡找像衛天堡這樣的好差事,北方的經濟不若南方活絡,除了回家養羊、放牧之外,唯有嫁人一途。 可是誰要她呢!鼻大眼凸又有一對招風耳,笑起來大門牙總是往外露,大剌剌的個性沒姑娘家的溫柔,村裡的媒人都對她死了心,不敢賺她的媒人紅包。 「堡主是鬼?!」嗯!很像、很像,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鬼。 看得出她深信不疑,曹瞞故意嚇她的發出鬼吼聲。「堡主不只是鬼,所有的小鬼都怕他。」 「喔!他是閻羅王……」 一陣爆笑聲打斷梅子的恍然大悟,一臉傻呼呼地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堡主是鬼王是件嚴重的事,怎麼還笑得出來,而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人真的很沒有規矩,肯定會被堡主處罰,他會少掉很多顆牙。 咦?有兩個人。 那表情冷得像冰窖的男子好像堡主喔…… 偷聽沒好話,果然應驗了。 原本想擺脫身後自稱是他摯友的傢伙才多繞了一點路,以為在他鐵腕下不會有怠忽職守的僕傭,人人安於本份地各司其職。 沒想到一轉到回廊即聽見有人拍敲樹葉的聲音,令他多停留片刻地轉過身面向後院。 入目的背影勾起他一絲好奇心,誰會笨得掃樹上的蜘蛛網,而且好言相勸地請蜘蛛搬家,說什麼此處已歸她所有,不要害她一天到晚有掃不完的絲網。 她是一個奇怪的人,怪得令向來冷心的他被她挑起了半趣,不由自主的走近看她在搞什麼鬼。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如雨般落下的梅子叫他為之傻眼,她不曉得尚未成熟的果實吃不得嗎?其酸澀程度足以令人倒盡胃口。 建堡至今無人敢質疑他說過的話,眼前膽大妄為的女婢是頭一個,放著工作不做居然敲打起梅樹,而且是整株摧毀不留原貌。 是他太過縱容下屬,或是她不知死活,一株結實累累的春梅已然失去光彩。 該勃然大怒地加以懲罰才是,她犯下的是他嚴令遵從的規矩,不應有例外。 龍衛天眉頭微沉的舉足跨出一步,突起的驚呼聲讓他決定靜觀其變,細碎石道上出現一位囪臉的翠衫婢女,驚恐的神色正好對上一張神清氣爽的笑臉。 梅子?! 她的名字? 「長相平凡麻!真像一顆沒成熟的青梅。」和他欣賞的青樓豔姬還差上一大截。 吊兒郎當的取笑聲從身後響起,龍衛天沒回頭地舉起手。「有時間管我堡裡下人的容貌,我想血玉蟾蜍應該很快會回到我手中。」 他不在乎一隻血玉蟾蜍,更不在意是否能娶到豔冠江南的才女巫語嫣,當年兩家訂下的婚約並未經由他同意,他無意履行才拖至今日。 若非對方一再催促,再加上他也該為龍家香火盡點心意,這門婚事恐怕還有待商議,嶺南巫家並非好親家。 不過未過門的閨女倒可彌補這缺憾,嬌豔如花的姿容世間少有,娉婷身段足以令男人終生不悔,確實是芙蓉帳裡銷魂的好伴。 雖然他不看重女子的外貌,但娶個賞心悅目的妻子,至少能確保未來的子嗣不致生得差強人意,能有張好皮相魅惑眾生。 血玉蟾蜍原是巫家之物,流傳數代到了他手中實屬偶然,誰.要誰取去便是,他從不留心身外物。 但是誰敢用下流手段奪取就該付出代價,衛天堡的聲譽不容賊子踐踏,賊就是賊何來君子之說,犯在他頭上休想逃脫。 「呃,你別那麼嚴肅嘛!偶爾讓自己放鬆一下,瞧瞧你家下人多自在呀!梅子一顆又一顆往嘴裡塞。」噴!瞧得他牙都酸了。 可憐的梅樹喲!他以為今年有酸甜可口的梅果可食,可惜被個不拘小節的婢女給捷足先登了。 她不酸嗎?那果子根本還澀得很,上回嘗過一次差點麻了味蕾。眼神懷疑的司徒長風吞了吞口水!嘴裡滿是唾液。 「如果你想和她們一樣自在我可以成全你,這年頭要讓男人變女人並不難。」龍衛天嚴厲的口氣中沒有玩笑意味,字字讓人發寒。 脖子一縮,他散漫地露出討好的笑容。「免了、免了,我非常滿意堂堂七尺的男兒身軀,不勞費心。」 他們司徒家還指望他傳宗接代、開枝散葉呢!哪能隨他處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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