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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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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在堡裡的地位一定相當崇高,有沒有興趣與小妹結拜,看要插香跪拜還是滴血結義,有好處不能少了小妹一份。」 「是不低,區區一個堡主而已。」「好處」的確不少,他會好生地照應她。 「原來你是堡主呀!失敬,失敬……」不對,他們堡主不是那個…… 「舌頭被鳥啄了嗎?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他洗耳恭聽。 雙目瞠大的羅竹衣笑容一僵,寒心地往後一退。「你……你怎麼有空來喝茶?有事請人招呼一聲怎好勞你大駕,敝舍寒磣難以見人。」 哎呀!真是見鬼了,他幾時不來偏偏這時來,讓人來不及做做樣子討他歡心,不失禮也失誠意,叫人氣勢硬是減了三分。 早知道就別溜出去打打牙祭,去借兩本書來打發時間,瞧她一身清爽哪有半絲狼狽樣,讓人瞧了恨癢癢,想咬上兩口洩恨。+ 「是呀!牢房裡居然有茶,而且有桌有椅還有床,倒是令人不解得很。」音如劍芒般銳利傷人,怒意滿懷的拓拔剛冷視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呃!這個……順手嘛!反正擱著不用也挺礙眼,我怕擋了你的路、絆了你的腳,讓你看了不順心一把當柴燒,我拾了來省得你費心。」捉賊在贓,她還真難賴得掉。 明媚的清眸佈滿安撫的笑意,蓮步輕移又向外小跨一步,不甚明顯悄然移位,作賊不心虛的理直氣壯,視同理所當然。 賊做久了有個壞處,那就是不認為所做所為有何偏差,一家老少全是一個德行誰也不會說誰,積非成是全成了道理。 人家的東西是東西,我「拿」過來就不是東西嗎?不過換個主人鑒賞罷了,何足掛齒。 羅竹衣吞了吞涎沫微縮玉頸,兩手的贓物連忙往後藏,不讓人有活逮的鐵證。 「不錯的解釋,聽來像省了我一件麻煩事。」身形一移,倏地立於她跟前。 感覺一陣冷風拂過,她鼻頭一癢地縮縮纖肩,「你……你會不會靠得太近了?我覺得昏天暗地。」 是目瞪口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叫人心驚膽跳,著實無聲快如勁風,不必動手就能感受到那股懾人的氣勢,令人不自覺地矮了半截。 這種不寒而慄的人物實屬少數,多來幾個恐怕會吃不消,她最拙于應付威儀重於表面之人。 「嘴角有玉米屑。」伸手一拭,他指間的冷意令她微微一顫。 「喔,我自己來不勞你……啊!我嘴上有殘渣。」她後知後覺地大叫,靈巧地再退一步避開他的手。 好慌呀!她的心口怎麼撲通撲通跳得極快?眼羞面臊的像懷春姑娘,見了情郎羞答答地低視牆腳。 不用多想定是受了驚嚇,他的舉止出人意料的反常,驚人又嚇人的多有古怪,她沒受驚才有鬼,胸口熱呼呼的,心差點蹦跳出來。 「偷吃記得要擦嘴,我以為我吩咐了手下要好好地款待你。」他瞄了一眼毫無破損的鎖頭,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雙蔥白小手上。 奇怪,背怎麼有點涼?「有呀!我吃得飽、穿得暖,過午才起不受打擾,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請,夜裡賞月、白晝觀風沙……咦,各位大哥的臉色真差,是吃了什麼不淨之物嗎?」 幾名守門的壯漢聽見她不知分寸的言語是噤若寒蟬不敢動彈,滿臉惶恐得只差沒跪在地上求她別開口。 可是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的羅竹衣沒注意到這一點,逕自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感謝人家的好客,讓她不虞匱乏地度過牢獄之災。 桌子、椅子、床鋪是一間屋子必備的擺設,她還擺上一張梳粧檯,玉梳、發釵、編發的紅繩一應俱全,只差沒搬座屏風附庸風雅。 說是牢房卻像一間刻意佈置的雅房,毫無雜亂、不見蟲蟻,該有的腐朽味卻蒙上一股清雅的暗香,怎麼看都是來享福的,不論誰來睡上一覺都覺舒適安恬。 「在操心別人之前先擔心自己,等一下你的臉色絕對不會比他們好到哪去。」他正考慮讓她染上慘白或是青綠色。 「為什麼……」啊!她好像問錯了,這位堡主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麼和善。 「你問我為什麼?」拓拔剛冷笑地睨視一室多出的擺設,指挑柔細的髮絲纏繞其中把玩。「你會不清楚嗎?小賊。」 「賊……」心開始有些虛飄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腳底抹油。 賊有三怕,一怕官兵、二怕鬼,三嘛!就怕失風被逮,他的眼神淩厲得叫人不逃不行。 「沒有自知之明的階下囚妄想盜取我之物,還把牢房當你的繡閣自在出入,你說我該不該斷你手腳、取你內腑,以蛇鼠撕咬你腐爛的身體。」 「嚇!你……你不要嚇我,我膽子小……」賊少了四肢還算是個賊嗎? 冷抽了口氣的羅竹衣整個背貼上鐵欄杆,愛笑的雙眼已經笑不出來,唇畔輕顫低視他腰間的銀帶,蠢動的賊性有些按捺不住。 遭受威脅的行徑時常八九,家有三姐她想坐大也很難,即使她們對她愛護有加、噓寒問暖,但一有過失便萬夫所指,每個人都會責上兩句。 尤其是袖裡藏針的大姐更精專此道,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媚笑,語柔聲嬌的好似荷瓣上的清露般易碎,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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