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纓 > 皇上,好討厭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前天染上了風寒,小釵雖去請了太醫,可在太醫遲遲不來之下,宣芝也不想醫了。

  "可是你又病得這麼重,臉色也這麼的難看,如果有個萬一,叫小釵怎麼辦啊……"小釵開始哭泣著。

  "笨丫頭,咳咳……你代我去,才會讓他們更有機會來欺負我啊……"她強打起身子,走出了別館。

  "你改變主意了嗎?"她身旁突然傳來了金駿韋的聲音,宣芝轉過身,訝異金駿韋的身旁竟然沒半名宮女、太監隨侍在側。

  "還是還想和朕賭氣?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和朕作對的下場是什麼!"金駿韋警告地說道。

  "你看你自己都瘦得不成人樣了,你不知道朕會心疼嗎?"他的眼眸中淨是不舍及心疼。

  金駿韋伸手摟住了她,將她瘦弱的身子摟在懷裡。

  "你說,你到底要朕怎麼做,你才會高興,願意像從前那樣對朕笑、對朕哭!"

  "別說的我像是在無理取鬧一樣,我只是想回西相國,那個有我的家人的地方。"

  "別和朕說這些朕不喜歡聽的話。"他將頭埋在她的髮絲裡,汲取著她身上那股讓他眷戀的香味……

  "也好,朕也不求你了,你喜歡當娼妓就當吧,對於一名娼妓,朕就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哄著,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朕要,你就得給。"

  怕宣芝仍是堅持自己的意思,怕她說出的話會傷害到驕傲的自己,金駿韋選擇先去殘忍地毀掉這一切。

  只要她在他的懷中,那她就是他的,現在他不再執著於她是否"心甘情願"了。

  接連數日,南蠻國的天氣更冷了些,宣芝來自溫暖的西相國,自然不適應南蠻幹冷的天氣,宮女所穿的單薄衣裳,對宣芝來說,真的是不夠的。

  "咳咳……咳……"她的咳嗽聲越來越急,也越來越用力,整張小臉因為劇烈的咳嗽而漲紅著。

  她的手拿著手絹搗著唇,感覺喉嚨似乎咳出了溫熱的液體,她還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低頭看著手絹上的血漬,她搖頭笑了,她該不會來日無多了吧……

  想起來真的是太諷刺了,在這個時候,她想見的人,不是她的爹娘,也不是金駿韋,竟然是最疼愛她的表哥溥廷齊,如果能再見到他一面
,她會告訴他,她真的看錯人了。

  她付出所有愛的男人,竟然只當她是一名娼妓。

  "喂,你還好吧!咳個半天,該不會是肺癆吧?"跟宣芝一同在秀儀宮外頭候著的人是小伶,她見宣芝不停地劇咳,不悅地出聲說道。

  "沒,只是……咳咳……前些日子得了風寒,過陣子天氣暖一點,應該就沒事了。"她充滿歉意地說道。

  "那就好,要咳也得忍住,王和秀妃娘娘還在宮裡頭用晚膳呢,你這樣一直咳著,就怕掃了他們的興,到時討得一頓罵。"小伶警告地說著。

  "是,我知道了,我會忍著。"

  又過了幾個時辰,小伶坐在臺階上打著盹,而宣芝則是倚著柱子,偶爾忍不住輕咳了聲。

  秀儀宮的門開了,小伶聽到聲響,連忙站起身;宣芝則低著頭,不願看那狀似親膩的兩人。

  她閉了閉眼,感覺自己頭有些暈沉沉的,不過,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金駿韋的面前。

  "方才是你在咳?"雖然聲音極小,可金駿韋在宮裡全都聽見了。

  他昨夜是故意到秀妃這裡用膳的,然後在她這裡過夜,可一整夜他只是躺在床上,想著外頭不停咳嗽的宣芝,是不是得了風寒,有沒有讓御醫來看過了。

  所以,任憑秀妃怎麼挑逗他、誘惑他,他就是無動於衷。

  "是的,多謝王關心,我已經沒事了。"見到他伸手想撫摸她的臉,宣芝往後退了步。

  金駿韋握緊了拳頭,抿緊薄唇,青筋在額上跳動,他露出冷笑。

  "沒事就好了,多照顧自己的身體,可別有什麼萬一了,朕可會傷心身旁少了個娼妓服侍呢!哈哈哈……"金駿韋殘佞地笑著離去。

  "恭送王。"

  秀妃福身送走了金駿韋。

  原本她還在想她賣命了整夜,王卻理都沒理她,氣得想在王走後欺負宣芝消氣,可王剛才說的那番話讓她大喜,什麼氣都消了。

  "呵呵……我還在想王多麼看重你呢,原來只是被人當成娼妓啊!你們幾個聽到王剛才說的話了吧?"她對著身旁幾名宮女說道,"堂堂一名西相國的郡主,竟然是名娼妓呢!"

  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了,金駿韋說出的任何話,都沒辦法再傷害她了,可她這才發現她真的錯的離譜,她仍然很脆弱。

  胸口就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塊給壓著了,吐不出氣來,她又劇咳了幾聲,整條被她握在手中的手絹染滿了鮮血,看得秀妃渾身發抖。

  "你是怎麼了?我才說你幾句,你就咳血了,你可千萬別死在我這裡啊……"就怕王追究起來,連她也跟著倒楣。"你走啊,離開我這裡! "

  "不,我沒……"宣芝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軟倒在地。

  "快叫太醫、叫太醫。"

  雖然對宣芝恨之入骨,多希望宣芝立即暴斃,可秀妃還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叫人喚來了太醫醫治宣芝。

  宣芝吐血昏倒的事,立即傳遍了整個南蠻王宮,就連金駿韋都拋下了國事,直奔宣芝的別館。

  所有的擔心、愛戀,在此刻完全沒有任何的隱藏,見到臉色蒼白,緊閉著眼躺在床榻上的宣芝,和邊幫宣芝把脈邊搖頭的太醫,他急急地說道:"太醫,她只是風寒而已對吧?她會好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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