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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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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豈止說他幾句而已。」杜洋洋輕敲一下她的頭。「你簡直是在中傷他,破壞他的名譽。」 「是他先出言不遜。」杜明明嘟起小嘴抗議。她一直是眾所公認的美女,從未有人像韓秋旭那樣懷疑她的美麗,所以一時之間怒火吞噬了理智,她才會使出那招毒計。「總之是他自己罪有應得,誰教他來招惹我。」 「我還不瞭解你嗎?你最會給男人苦頭吃了。」他輕輕駁斥。「奇怪,那男人挺眼熟的……」杜洋洋在記憶中搜尋,陷人沉思。 「建築界的當紅炸子雞——韓秋旭。」杜明明一語道破。 「哦!」他恍然大悟。「上回他在新加坡榮獲建築師金獎時,大洋曾採訪他。」 大小眼!鼎鼎有名的大洋就能如此輕易的訪問他,而沒沒無聞的萬象卻預約了十八次連個屁也見不到!杜明明心中氣惱,咬牙暗恨。 「明明,韓秋旭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啊!」杜洋洋驚喜萬分的笑著說。「生得器宇軒昂、俊逸非凡不說,年紀輕輕就在建築界佔有一席之地,獲得無數獎項的肯定,是建築界的一朵奇葩呀!這麼傑出的男人怎能放過?」 瞧兄長眉飛色舞、雀躍萬分的模樣,杜明明心裡就有氣。「他是個心理不正常的同性戀。」她忍不住冒火地道。 「同性戀?」他搖搖頭,篤定的說:「不可能,近來坊間小報捕風捉影的流言顯不可信。」 「坊間小報?」她翻翻白眼。包括萬象?! 「韓秋旭在兩年前於馬尼拉得獎的新世紀大廈,就是他和前任女友唐夢茵共同設計的,兩人號稱建築界的金童玉女,只要他們聯手出擊,一定是備受各方讚譽。」杜洋洋興奮的說。「所以,他不可能是同性戀。」 「唐夢茵?」杜明明曾在一個不經意的情況下隨手翻閱她的簡略小傳,她是個從小移民美國的華裔女子,父親是當地的大企業家,她以優異的成績從哈佛畢業,頂尖得嚇人。「集家世、富貴、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人,那個變態怎麼配得上?!」 瞧她一臉不屑,杜洋洋笑著駁斥她,「他們兩人是旗鼓相當,誰也不輸誰。韓秋旭的父親韓昌鴻是揚名海內外的房地產大亨,在全球各地擁有不少房地產,光論家世,兩人就足以匹配;論相貌嘛,男的俊、女的美,站在一起相當登對;論興趣,兩人同是建築師,不僅才華洋溢而且默契十足,可以說相得益彰。」 杜明明甩甩頭,嗤之以鼻的問:「既然如此,為何分手?」 「不知道。」他攤攤手,老實的承認。 「我還以為消息靈通的大洋雜誌社沒有什麼不知道的。」她話裡夾帶濃濃的譏嘲。 「也許是上天註定吧。」杜洋洋眨眨眼。 「你什麼時候變成宿命論者了?」她不曉得鐵齒的二哥何時乖乖認命了? 「因為明明才是韓秋旭的真命天子呀!」他露齒一笑。 「二哥!」杜明明嚇得跳了起來,尖聲大叫。「別把我和那該死的變態扯在一塊!」 「韓秋旭不是正死纏爛打的追求你嗎?」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誰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和他湊在一起。」 「明明,照二哥看來,你和他才是天生一對。」杜洋洋自顧自的說。「爸爸留下的榮飛航空,大哥經營得有聲有色,而你二哥的大洋雜誌社也頗負盛名,在世界上不少城市設有分社,加上你三哥的榮飛海運,我們家的聲勢也不輸人啊!而且你長得漂亮耀眼、美麗動人,哪個男人不為你神魂顛倒?現在韓秋旭如此熱烈的追求你,二哥誠心的建議你考慮看看。一 天!什麼跟什麼啊?越扯越離譜。「夠了!」杜明明不顧路人的眼光,大喝一聲。 「唉!明明,別老是這麼任性。機會只有一次,它稍縱即逝,你可要好好把握……一看他絮絮叨叨的念著,杜明明一臉被徹底打敗的表情,偏偏這謊又是自己扯出來的,她也不便發作,只能任兄長作白日夢。 截稿日又快到了,杜明明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煩死了!她根本無法放下身段、丟開自尊,向氣焰囂張、高傲自大的韓秋旭低頭乞求,但是同事期待的目光、老編充滿壓力的眼神,都讓杜明明坐立難安。 現在她正站在鴻星酒店外發愣。潛伏在韓秋旭身旁多日,至人仍舊一無所獲。今晚跟蹤他來到這裡,心裡卻猶豫該不該尾隨他人內。 她真是自討苦吃、自找罪受,好好的大雜誌社不待,偏偏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為小雜誌社賣命,真是犯賤! 杜明明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硬著頭皮步人酒店。 兩道陰冷的目光穿越人群盯住她。 韓秋旭沉穩的坐在靠窗的一隅,左手支著下顎,右手攪拌咖啡,外表平靜沉著,內心暗潮洶湧。 客戶們的喧嘩客套,他全沒聽進耳襄,韓秋旭心襄正全神貫注的思考該如何整那個鎮日 跟在他屁股後打轉的女記者。 見杜明明正躲躲藏藏的溜進隔他沒幾桌的座位,他狡猶的扯扯嘴角,腦海裹醞釀出邪惡的整人計畫。韓秋旭眉一揚、手一揮,打斷客戶們的奉承。「到此為止,明天早上十點到我的事務所簽約。」隨後站起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客戶們連聲叫好,對他盛氣淩人的態度非但未感不悅,反而高興的目送他離去。沒辦法,誰教韓秋旭是當今最搶手的紅牌建築師,凡是他設計的作品,沒有不銷售一空的,韓秋旭的大名是人們購屋的指標、房屋銷路長紅的金牌。 杜明明氣喘吁吁的從樓梯爬上來,方才見他搭的電梯停在五樓,問題是他到底進去哪一個房間呢? 天!她到底在搞什麼啊?她又不是宵小,也不是偵探,幹嘛這樣鬼鬼祟祟的偷窺人家隱私?杜明明內心自我嫌惡道。 老編的重話又在耳邊響起,她知道這回那老禿驢是來真的,絕不是一篇深入探討的社會報導就交代得過去,倘若她再挖不到韓秋旭的小道消息,杜明明能想像自己被掃地出門的下場。只怪時勢比人強,為了保住飯碗,迫不得已只好跟蹤他,看看是否能挖出一些讓老編欣喜若狂的花邊新聞。 問題是眼前這麼多房間,究竟韓秋旭在哪一間呢?杜明明站在長廊盡頭,一眼望去,長廊兩端的房間有次序的排列著。 唉!她遇上難題了,還是放下身段吧!杜明明絕不允許自己被炒魷魚後哭喪著臉跑回家向哥哥們求救,然後理所當然被他們悉心照料、疼愛呵護,變成一朵溫室襄的花! 她用力的搖搖頭,臉上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眼裡燃燒著兩簇忍辱負重的烈火,她勇敢的抬起顫抖的小手,準備一間間的敲門,看能否讓她找到韓秋旭。 但是杜明明第一個拳頭還沒落在門板上,突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拉進左後方的房間裡。 「救——」杜明明花容失色的高聲叫喊,立即被人捂住了嘴。 「閉嘴!」韓秋旭冷硬的說。「安靜的話,也許我能饒了你;吵鬧的話,你等著指望別人來救你吧!」 看清來者何人後,杜明明馬上使盡全力甩開他的手。「你幹嘛把我強拉進房間裡?」她冷著臉說。 「那得問你自己啦!」韓秋旭湊近她,嘴角噙著壞壞的笑,伸長兩隻手抵住她背後的牆,把她整個人圈住。 「變態的心思最難以捉摸,誰曉得你有什麼鬼企圖?」話一說完,杜明明就後悔了。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硬拖進房間,能有什麼好事?她紅著臉低下頭去。 他聞到她身上飄來一股淡雅清香,心中不禁一蕩,他晃晃頭,逼自己清醒。「不知道你是來證明我是同性戀,還是來證明我不是同性戀?」韓秋旭俊美無儔的臉掛著一抹譏嘲的笑。 「我……」她啞口無言。 「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跟蹤男人到酒店房間,那個男人心裡有什麼看法?」他直勾勾的望進她的眼眸深處,仿佛要將她看穿。 韓秋旭瞧她憤然不語,笑道:「我認為那是一個寂寞難耐、饑渴難忍的蕩婦,盯上獵物後就窮追不捨,以餓虎撲羊之姿吞噬她相中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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