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江雨朵 > 天下無雙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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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向我娘學了醫術耶!」林可可眼眸裡充滿「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喔……這樣啊……」少女訕訕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轉身邁步。 「你等等!」林可可連忙捉住她的手,緊張地問:「你幹嗎去?」 「趁著府裡大亂,加快搜尋克靈遁見光死的秘密啊,」洛小純理所當然地回眸,肯定地說道, 「你看,有人來殺他,就證明他有仇家,想必是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自己的推理真是太正確了!她簡直就是個神探耶!下次江湖快訊乾脆辦一份推理型的專刊好了。少女喜滋滋地拍著手,再度轉身。 「你……」林可可吸一口長氣, 「剛剛出現的殺手,說不定還會再來,你不要一個人獨行好不好?你的武功……」 「說的也是呢。」感覺脊背發涼,洛小純似乎突然想起自己只有輕功拿得上檯面的事實。 「所以你要先安分……」他話才說到一半,少女已經拽過他的胳膊,甜絲絲地把臉倚上去, 「那我們就一起行動吧,保鏢弟弟!」 忽然靠入懷中的頭高度正好及他的鼻尖,茉莉的香氣幽幽地鑽入心底,少女半側過臉,狡黠的眼眸彎成半個月亮,鬆軟的唇微張著,若隱若現的酒窩在陽光下閃爍出透明璀璨的花朵,碰觸到她的眼神,他的心竟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手指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唇,剛剛,在書房,自己和她……接吻了呢。 落人眼中的少女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皮膚更瑩白,頭髮更柔軟,眼睛更明亮,明亮得會刺痛他的眼睛、他的心,讓他鮮明地意識到身邊這個絕非善類的少女真的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呢,是女孩子啊…… 每個女孩子的唇都是如此柔軟嗎? 少年的眼中落入一抹淡淡的灰,望向自己的左腕,在那裡,也曾有人烙印下一個柔軟的印跡,作為約定的一吻…… 眼底迷離了起來,在陽光與微笑重疊造就的瑰麗之下,你,可是我記憶中的她? 溫莎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望向傷口的美目微起波瀾,受傷的皮膚表層以下泛著黑光,看來刺殺者的確是想置克靈遁於死地,在刀上淬了劇毒。 掏出懷中的青瓷瓶,裡面是母親平時研製的解毒丸,不管有沒有用,他倒出十幾顆,一股腦地全部塞進克靈遁的嘴裡。 望著克靈遁蒼白的臉色,溫莎安插道:「你的管家已經飛鴿去武當傳訊了,叫他們來送解毒聖藥冰桀花。」 「謝謝你。」凝視著溫莎美麗的臉,克靈遁目光複雜,似有千言萬語。 「你也真是奇怪,」溫莎托腮沉吟, 「難得自己門中有這種好東西,家裡卻一顆都不備。」虧他還是武當掌門最疼愛的弟子呢,聽說如果不是因為他不肯出家,掌門的位子也八成會留給他。 「我沒中過毒,所以沒想到……」他苦澀地一笑。 溫莎收好藥品,就坐在椅子上發呆,由他照顧克靈遁是林可可的意思,他的武功最高,在武當弟子趕來之前,可以幫忙守護受傷的克靈遁,以防刺客去而複返。 唉,十指托起的臉在跳躍的燭光中看來有幾分迷蒙的哀怨,一會兒讓他當馬夫,一會兒讓他當大夫……現在,自己又成了保鏢呢。 克靈遁透過床邊白色的垂簾,霧裡看花般地凝視著溫莎,遇刺的一瞬間,這個人警覺的反應和處理自己傷口時的冷靜都足以證明他絕非是普通的馬夫。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是那個曾讓他驚鴻一瞥之後就三不五時總會躍上心間的人呢? 風起,紗簾飄蕩,露出那廂簾外的人兒……溫莎不能熬夜,已枕著胳膊趴在桌上陷入淺眠,長長的黑色髮絲在身後飛揚如瀑,絳紫色的衣擺旋出豔色的迷離,造出花海般的幻象…… 克靈遁癡癡地凝望著,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八年前,還只是少年的他,跟著師傅去參加為推選盟主召開的武林大會。在櫻花盛開的白雲宮,和爭奇鬥豔的花朵一同互競長短的候選的人們正忙於激昂地自我表現,只有一令人仿佛置身事外般地遊走在搖動的花海中,春日的香、絮、屑、蟲半透明似的紛飛在半空中,那個人徐徐轉身,淺淺地一笑,有些上挑的風眼中,是兩顆透明清澈的柔水瞳,那樣矛盾重重的美麗啊…… 師傅說,那是今年最有希望當上盟主的人,有著江湖第一高手之稱的男子。 他幾近傾心的目光追隨著那個人的身影,滿心滿意地認為,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一定會當選。 未曾料到,在最後一刻,他竟然風輕雲淡地退出了,只為他與自己一樣,在那花海中遭遇了一場邂逅,不同的是,他眼中邂逅的人卻並非是自己…… 那一年,櫻花居士當選盟主,而自己也朦朧地升起一份願望,有一天,當一個頂天立地,江湖上最強的男子。是不是這樣,再一次邂逅的時候,你清冽的雙瞳就會倒映出我的影像?是不是功成名就,我心底這份被忽略的痛楚就會消失? 這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呢?他凝視著溫莎,這化名萊文以馬夫自居的美麗男子,如果你不是他,為什麼會吸引我的視線? 是因為這張臉孔,還是因為那頭長髮,抑或是一份似曾相識的感動? 「天啊!」林可可步人書房,就讓跟前這個被熊貓附身的女人嚇得倒退一步。 「幹嗎?」洛小純神色困頓萎靡不振地自一太堆卷軸中抬起頭來,臉孔蒼白,目光混沌,平素光滑如絹的秀髮也淩亂不堪。 「你昨夜一直在這裡?」林可可邊說邊小心地邁步,哦,簡直是舉步為艱。能把原本整齊的書房糟蹋成這個樣子,一個晚上的時間想做到也很困難呢。簡直和颶風過境相差無異。 「是啊,」一零一號颱風洛小純嬌懶懶地伸掌掩口打了個哈欠,已經住在這四天了,一點兒關於克靈遁負面事件的線索都沒有找到。還以為他正巧受傷,會有利於自己方便行動,結果根本是徒勞無功。 「先喝點兒熱水。」林可可搖著頭,遞給洛小純一杯茶。 洛小純微閉著眼睛,伸過頭來就著他的手滿足地喝了一大口,像只軟綿綿的小貓。 「啊——」她享受地感歎一聲。 「我復活了。這是上好的毛尖啊。果然是有錢人家呢。」 「自己拿著喝啦。」他微紅了臉,催促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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