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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說我無家可歸,是不是?」白汐荷一臉淒涼的笑。「放心,本姑娘還不至於落魄到無家可歸的地步,只是看我要不要去住而已。」

  夏弄潮根本沒說她無家可歸,他只是想知道她對自己父親白敬業的看法罷了,卻意外得知她現下無家可歸。「我相信你的說法。堂堂一番組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沒地方住。」禹然晰笑著附和。

  說真話,他至今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追出來,她有沒有地方去和住都與他無關,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重視此事。她雖俏皮卻不失純真,那種氣質立刻像股魔力般吸引著他;最令他不解的是,那竟然激起他多年來幾乎要遺忘的感覺。他願意放棄「有趣」這種說法,寧可說是「動人心弦」。

  突然,白汐荷停下腳步裹足不前,低頭凝思。雖貴為堂堂一番組的大小姐,但她這會兒還真的不知道該到哪兒落腳。她勉強擠出一抹笑並甩甩頭,「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會沒有我容身之處!」隨即又邁開腳步往前走。

  禹然晰學著她將雙臂交叉置於胸前,半帶著嚴肅、半帶著戲謔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也這麼認為。」低聲說出這句話時,他不由得心頭一怔。她乃鼎鼎大名一番組白老大的女兒,會沒有去處?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過她臉上稍縱即逝的抑鬱又是什麼?這頗令他納悶。

  於是他悄悄地尾隨其後,欲一探究竟。

  走了沒多久,他看到她走進一家五星級飯店,但才一眨眼的功夫,又看到她垂頭喪氣的走出來。

  他又默默地跟在她身後,見她又走進一家飯店,但又是同樣的情形——垂頭喪氣的走出來,之後她一家換過一家,但都是相同的結果。最後只見她神情頹喪地坐在路邊,以雙臂環抱著頭,仿佛在抵擋入夜的刺骨寒風。

  禹然晰猜不透這是為什麼,難道沒有一家飯店肯讓她留宿?

  他悄悄地來到她身邊,陪她坐在路邊。

  白汐荷驚訝地瞄了身邊的人一眼,「是你!」

  「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一家飯店肯讓你留宿?」禹然晰沒理會她的愕視,逕自問道。

  「不要你管!」白汐荷倔強地嘟起嘴、閉上眼睛,低頭繼續埋在雙臂中。

  禹然晰立刻譏諷的笑道:「說出去也不怕會笑掉人家的大牙,想你堂堂一番組的大小姐,居然會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

  她猛然抬頭注視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瞬間轉為抑鬱不樂。「不是沒有一家飯店肯讓我住,而是我沒帶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文件,他們都認為我根本不滿十八歲,所以才不讓我住。」

  「原來他們都認為你未滿十八歲!」禹然晰恍然大悟的看著她。一張宛如長不大的娃娃臉,又是一身中性打扮,「也難怪。」好不容易暫時抑制住的笑意,因話一出口又忍不住爆發。

  「笑!這麼愛笑,笑死你算了!」白汐荷心有不甘的大罵。

  她惡毒的反應似乎更令禹然晰覺得有趣,「你說話一定要帶刺嗎?」

  「不愛聽最好,你大可以立刻從我面前消失。」白汐荷毫不在乎地道。

  禹然晰見她刻意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他也不想再自討沒趣,於是瀟灑一笑而後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

  突然,白汐荷的美眸害怕他睜得圓大,她出其不意的從地上跳起來,雙手勾住禹然晰的手臂,甚至把頭埋進他的臂彎裡。

  禹然晰錯愕於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隱約中也感覺到她的顫抖和焦急不安,所以他只是靜靜地站著不動。

  突然,由旁邊沖出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領著一群人從他倆面前走過,穿西裝的男子命令其他人:「仔細找,一直到找到小姐為止。」

  白汐荷全身顫抖個不停,因害怕而瑟縮在禹然晰懷中,禹然晰終於明白她躲躲閃閃的原因,便伸出雙臂似保護般環住她,不讓搜尋她的人看到她。

  直到這群人呼嘯而過,禹然晰才低頭瞅著懷中的白汐荷。他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他們走遠了。」

  白汐荷從他懷裡偷偷抬頭環顧四周,確定那一票人已經漸走漸遠,她才松了一口氣,又愕然發現自己正恬不知恥的緊貼著他的身體,她連忙驚慌地推開他。「對不起……」強烈的羞怯感立即教她漲紅了臉。

  她不經意的緊貼深深震撼了他、觸動了他那股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激得他心煩意亂。他屏息望著她的清純與驚慌失措,「那些人是一番組的人?」

  「嗯。」她點點頭,神情變得局促不安。

  這一刻,她一點也不像剛才張牙舞爪、時時不忘攻擊的小野貓,倒像是只被遺棄街頭的流浪兒,讓他心生不忍的對她伸出救援的手。「你累不累?」

  她不語,眼神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評估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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