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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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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煌國的習俗和中儒國不同,這兒的新娘子不需要穿戴鳳冠霞被,花憐直接穿上君後的禮服,頭戴金鳳冠,等著和宙逸一同完成所有的婚俗儀式。 花憐壓抑住緊張的心情,再看看鏡裡的自己,本就絕美的容顏在粉雕玉琢下更顯得嬌麗動人,她的雙眉間依西煌國婦女的習俗上了花鈿。簡單的花鈿是在額頭和雙眉間點上紅點,複雜的花鈿便是用金箔片、黑光紙、螺殼、雲母片等物剪成各種花式再貼於額上,現在花憐的眉間是用寶石貼成花形,讓她在美麗外還添了分神秘豔色。 褪去儒服,花憐換上西煌國的服裝,無袖上衫、高腰的薄紗長裙,涼爽貼身,很適合這兒的氣候,但這種能讓曲線畢露的衣服剛穿上身時,也讓她羞紅了臉。她沒穿過如此薄的衣裳,幸而外面還搭了件外衣,紅色繡花的絲織長衫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喜紅色更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而曳地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是飄逸出塵。 雖然她不太願意承認,但如此裝扮確實比著儒服更加出色,掩去她的纖弱嬌柔,將她不為人知的豔麗丰采表現出來。 就在花憐頻頻打量著自己的裝扮時,外面的喜樂聲響起了,伴著「君上駕到」的聲音傳來,她霎時緊張了起來,在宮女的扶持下站起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候宙逸的到來。 宙逸挺拔的身軀帶來陽剛的氣息,穩健的腳步踏入內室,不疾不徐的來到花憐面前。低下頭的她看不到宙逸的面容,只見到和自己一樣喜紅色的衣擺。 「抬起頭來!」宙逸低沉的嗓音響起。 花憐吸口氣,順從的將頭抬起,羞澀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甫一照面,花憐的心就多跳了好幾拍。好俊逸的男子,但他的眼神也好冷漠、駭人,唇角隱含的冷笑,還有一身如霜似雪的冷凝氣勢,讓她不禁微微瑟縮了。 他的神情好凶、好嚇人…… 映入眼裡的絕色容顏,絲毫不能減去宙逸的憤怒,他依舊神情憤然。 他平舉右掌向上打開,依然是冷得凍人的命令語氣,「左手放上來!」 花憐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得聽話的伸出小手怯怯地放入他的掌中,他馬上就握住她的手,然後牽著她走出行宮的寢室。 面對不熟悉的禮俗,花憐不敢多問,無措的依著他的命令行事。 經過曲折的回廊,在宮外的廣場上停著一輛華麗氣派的車轎,由九匹駿馬拉著,車轎前有執旗的大漢,後面則隨著眾多的侍衛、宮女和喜樂手。 宙逸帶著花憐上了車轎,御前馬車夫催動馬兒,喜樂聲再次響起,車橋緩緩地離開了行宮。 上了車轎後,宙逸放開花憐的手,漠然的臉孔冷淡的看著前面,沒有理睬身旁即將成為妻子的人兒。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宙逸的怒氣,花憐抿緊小嘴無語。她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可是他的怒火一定和自己有關,只是他們才見面,她怎麼可能得罪他了呢?難道是為了她替代三皇姐嫁來的原因嗎?若真是如此,她除了承受之外別無他法。 花憐的心中起了很不好的感覺,她知道宙逸很不喜歡她,這令她心中相當失意。 車轎正走在雲邑的大街上,街道兩旁擠滿了人,無數的花瓣、彩帶由民眾手裡扔向車轎,祝賀聲、喜樂聲響徹雲霄,百姓都用最大的熱情來歡迎西煌國的新君後。 這股歡樂的氣氛鼓舞了花憐,她的心情轉好了,從沒見過如此熱鬧場面的她睜大眼,興味十足的觀看著,微笑不自覺的爬上她的嘴角。 發現這樣的情形,讓宙逸的心情更壞了。 可恨的女人!他為了她而受制於母后被迫娶妻,他已經夠氣悶了,始作俑者的她竟然還這麼高興,她和母后將他的生活全弄亂了! 他的屈從是不得已的,若她們以為贏了就大錯特錯了,他會讓她們嘗到苦澀的後果,他以君上的名義發誓,絕不會再讓母后有機會來干涉他的事,絕不!對這個硬塞給他的妻子,他更不用費心去理會,進入了後宮,就是她悲慘生活的開始,他不會踏入君後所住的雲和宮一步,她將會明白她永遠都只是他空有名分的妻子! 可憐的花憐不知道身畔男子的打算,不明白還沒入門的自己就已經被丈夫打入冷宮了。 淺急的喘息聲充斥在雲和宮的寢宮,剛成為君後的花憐蜷縮在床上困難的呼吸、呻吟著,身旁的紫屏、紫茵焦急的為她撫背順氣。 「君後,還是讓奴婢為您褪去衣冠,讓您能輕鬆的休息好不好?」紫屏說起。君後為了怕君上突然回宮,恐衣衫不整會不禮貌,堅持著忍受束縛,不肯褪下衣裳,身子無法輕鬆,呼吸就更不容易順暢了。 「是啊,君後,若壓不住哮喘再次發作,對您是很大的傷害,更會讓君上擔心,還是讓奴婢伺候您寬衣吧!」紫茵也勸著主子。 繁雜的禮節和冗長的儀式耗去花憐太多的體力,才會導致她過度疲累而覺得喘不過氣,這是哮喘發作的前兆,若不能得到足夠的休養,哮喘真會再次發作,那事情就更難收拾了。迫於無奈,花憐也只得同意宮女的作法。 紫屏、紫茵急急地幫花憐卸下金鳳冠,拿下珠花首飾,再褪下身上的衣衫,換上輕便的衣裳後,才扶她睡下。 花憐已經服下天香續命丹,身子一得到放鬆,她的精神也撐不住,僅存的最後意識讓她虛弱的吩咐,「君上回宮時,一定要叫醒本宮啊!」 等不及官女的回答,過於勞累的她就沉沉昏睡過去。 休息就是最好的良藥,花憐不穩定的呼吸在熟睡中漸漸恢復平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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