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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整晚縣城裡都可以看到季府的人拿著火把在尋找少夫人!

  季耀祖則留在大廳等消息,一有人回來,他就懷著希望沖上前問結果,不過所得到的都是令他失望的回答,讓他受盡了煎熬。

  紛擾了一整夜,仍是沒有史靈的任何消息,季耀祖失魂落魄的來到史靈的房間。

  當初他想避開靈兒,所以特意找了最偏遠的房間做新房,靈兒沒怨言,仍是住得很開心。其實她真的開心嗎?他並不知道,因為他從不曾關心過她,也從沒問過她的感受,他甚至還希望靈兒不出現最好,但如今她下落不明,自己卻是這樣的擔心,他對靈兒的感覺改變了嗎?

  季耀祖搖搖頭,心力交瘁的他沒精神想這些事,他只願趕快找到史靈,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季耀祖黯然離開了新房。他已讓下人分批繼續在城裡找人,一定要找到史靈!若她是為了于楚楚的事生氣躲起來,那她絕對會再出現,因為她一向放心不下他,不會永遠不理他的,這個想法讓他有了一絲安心。

  季耀祖回房想換去髒衣裳,但桌上有個閃亮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仔細一看,竟是綁著紅線的金鎖片,底下還壓了張紙條。他急忙拿起紙條,紙上寫著——

  緣盡、情了、勿念、珍重!
  靈

  季耀祖呆愣了許久才明白這是史靈留給他的紙條。她沒事,這是最先閃過他腦中的想法,這讓他快繃斷的神經整個鬆懈了下來,但她離開自己的消息卻教季耀祖無法相信。

  她竟然走了,離開他,為什麼?她怎能這麼做?她忘了她是他的妻子嗎?是季府的少夫人嗎?她怎能什麼都不說就離開呢?她不曉得他找她找得有多急嗎?他有多擔心她嗎?她卻是一走了之,什麼都不顧,這算什麼?太可惡了!

  想到自己像個傻瓜般的為她擔憂、害怕,季耀祖憤怒的大聲叫來朱總管,要他叫回分派在外面找人的僕人。

  「少爺,但是還沒找到少夫人啊!」朱總管不明白。

  「她走了,不用找了!」季耀祖怒叫。

  「可是少夫人……」

  季耀祖厲聲喝阻:「不准再提到她,季府以後沒有這個人了。朱伯,快照我的命令去做!」她不要這個家,他又何必留戀她呢?

  朱總管注意到了桌上的紙條和金鎖片,心中有了譜,又見少爺那麼生氣,他不敢再多說,領了命令就退下。

  季耀祖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在地上,金鎖片拿起也想扔了,但手舉了半天就是扔不出去,他只好甩回桌上,叫來下人準備水,他要沐浴。既然擺脫了災星,他也可以洗去一身的楣氣了!

  水聲嘩啦嘩啦,只是不管季耀祖洗了幾次身,他總覺得仍是洗不去史靈留在他心頭的影子。他從不曾想過她、念過她,也一向視她為災星,恨不得不認識她最好,想到她出現後他就沒有好日子過,被她限制學這、學那,她又是最差勁的妻子,既不溫柔體貼,又不聽話常頂撞他,那她現在離開了是好事啊,他又得到自由了,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事,可以過著逍遙的生活,他應該很開心才是。

  「對,我很開心,很高興!」季耀祖大聲告訴自己。他有那麼多紅粉佳人可以伺候他,他應該去好好享受快樂才是!

  像是要證明自己對史靈的不在乎,季耀祖三天沒回季府,在他以往所設下的溫柔鄉之間優遊,綺月軒的瞳兒、月歡閣的千水、金玉堂的韓小佩、天香園的黎若冰,這些姑娘見到久沒來看她們的情郎都是又驚又喜,熱烈迎接他,盡心盡力伺候他,讓季耀祖享盡美人豔褔。

  在美人的服侍下,季耀祖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心中卻怎麼也無法真正高興起來,浮浮蕩蕩得只感到空洞,最後還惹得每個美人都不高興,原因是他一直叫錯名字。

  在半醉半醒時、在疑夢疑真下、在不經意脫口而出之際,靈兒這個名字讓他的眾佳人吃足了醋,不知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季耀祖這般魂牽夢繫、不能忘懷,可是她們若憋不住開口問,就會惹來季耀祖拉下臉、拂袖而去,最後他就只能回季府。

  茫然回到房間,他的眼光不自覺地落在桌上,卻沒看到那面金鎖片,他急著在房中四處尋找金鎖片。怎麼會不見呢?沒找著東西教他像失去了心般,整個人感到惶然失措,他沖出房門找朱總管追問金鎖片的下落。

  「老奴看少爺那麼不喜歡,已經叫金匠將金鎖片熔掉了。」朱總管回答。

  「朱伯,你怎能擅自下這樣的決定?」季耀祖氣急敗壞。

  「那面金鎖片不是少爺最討厭的東西嗎?毀了也不算什麼啊!」朱總管淡淡地說。

  「胡說,誰說我討厭金鎖片的?我沒有!」季耀祖痛心不已。

  朱總管點點頭,換種說法,「或許該說少爺不討厭金鎖片,是討厭金鎖片的主人吧!」

  這話教季耀祖睜大了眼,臉上有錯愕。「朱伯,你為什麼這麼說?」

  「少爺,您娶了妻卻不同房便是最好的證明了。其實少夫人離開也好,她命屬大凶,加上人太美,不是長命相,少爺應該娶個命好有褔氣的千金為妻,才能匹配少爺的貴人命格,相得益彰,豈不美哉!」朱總管回答。

  「不准你咒靈兒!」季耀祖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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