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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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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醉風連忙輕喝,"嬤嬤,別亂說話,父皇只是依法行事,並沒有錯,我也沒有怨言。父皇已經答應我了,讓嬤嬤和芷妗、芷怡離開皇宮,你們不適合待在宮裡,我的首飾盒底層藏了些銀子,你們拿著錢一起離開吧,到外面一定能過更好的生活。" "不要,奴婢不要離開公主,不要……"兩個宮女抓著主子的衣裳哭得不能自己。 "公主,你若真死了,嬤嬤也不想活了。"鄧嬤嬤哭道。 "嬤嬤,你不能這麼想,你這樣只會令我不安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後悔。其實死不可怕,反而受相思的煎熬才是種折磨,你們該為我高興,至少我是解脫了啊。"她已想得很開,對塵世也沒有任何眷戀。 "公主,你……你太傻,真是太傻了。"明白公主所受的苦,鄧嬤嬤心如刀割。 "我的傻曾換來過幸福,雖然短暫,但我沒有遺撼了。"漾起笑顏,她心裡一片平靜。 "公主……"鄧嬤嬤等人無法體會她的心境,想到即將陰陽兩隔的事實,不禁悲從中來哭聲不止。 赫連醉鳳強打起精神安撫她們,原來當要離開世間時,最難的不是減去心裡的畦礙,而是讓身旁關心的人能釋懷。 他呢?在知道她的情形後,也會為她掬一把淚嗎?只是她很難想像他會流淚的模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吧。 這樣很好,一切都到她為止,她帶走所有的思恩怨怨,而他就可以過新的生活了。 好不容易才讓鄧嬤嬤她們止住淚,獄卒也來催促她們離開。 "公主,奴婢明天還會再來看您的。" "公主,您臉色不好,瘦多了,我會燉些補湯來。"鄧嬤嬤說著。 她微笑點頭,目送她們走出天牢,想起身卻是力不從心,喉頭一澀,隱忍多時的咳嗽再也止不住,劇烈咳起,胸口如針刺般疼痛,讓她只能趴在地上喘息。 她剛才一直小心不讓嬤嬤她們碰到她,否則她們會發現她的異狀,她渾身冰冷,昨天還高燒身子燙得像烙鐵,今天卻體溫一直降,她明白是體內未除的寒氣在作怪,以如今自己虛弱的程度看來,五藏六腑該是都受到侵蝕,連呼吸都覺得吃力。人到將死之際似乎在冥冥中會有所感應,神靈變得清楚,但身體卻是越來越麻木沉重,她在燃燒剩餘不多的生命力,但大概熬不過今天了。 咳嗽終於停下,她使出最後的力氣攀爬上床,靠在角落輕淺的喘著氣,氣力已耗盡,再也無法移動半分了。 她從牆上高處的小窗望出去,天空混沌,是傍晚過後要近月初時分吧,天牢裡光線幽暗下來,獄卒點起燈,火光幽幽沒帶來多少亮度,四周仍是昏暗的。 "用膳了。"獄卒將食物放在地上後走開。 赫連醉風沒動,也是無力起身,她假著冰冷的牆壁,呼吸越加的虛浮細線,人也緩緩陷入迷蒙裡。 虛幻間,好似見到了江風,他牽著她的手去看曇花,在秋千上,他吻了她,那個被晚她過得好高興,真的好開心,她的唇角不自覺漾著笑,眼皮緩緩的落下。 就在眸子即將閉上時,突來的叫聲驚動了她。 "你是誰?啊!"悶哼後是東西倒地的聲音傳來,而且不只一聲。 赫連醉鳳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前,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一窒,怎……怎可能?無法制控的心跳加速,令她呼吸越加窘迫。 喀啦一聲,鎖一開,門就被推開,頎長男子站在門前,冷冷下令,"出來,隨我離開。" 他的氣息、他的聲音,真真切切地告訴她真是他,只是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跟我走,我不想再說第三溫。"連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是決定不管她嗎?卻在無法抑制的渴望裡,像受到控制般的衝動下山,直闖皇宮天牢。 "你不該來的,快走……"她困難的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低啞開口。 "我不用你來告訴我該什麼做,你的命是我的,能決定你生死的人只有我,加上你背叛我的罪,你以為我會准你死在別人手裡嗎?"心裡的怒還沒化去,他無法有好語氣。 "你來只是不甘願我死在其他人手中?"他的憤怒是她預料中的。 "不錯,我的仇要自己解決,在你沒付出代價前,想死?沒那麼簡單。"他不准她死,至少目前他絕不准許。 昏眩再度湧上,眼前情景更加模糊了,赫連醉風低低回答,"我本是死在別人手裡,你可以放心,只是代價,恐怕我己無法償付了,若有下一世,我再還你好不好?" 連城沒了耐性,逕自入牢裡抓人,"該死的,你在鬼扯什麼,快跟——" 話倏然頓住,掌裡細瘦手腕的冰涼觸感令他心一驚,連忙將人抱出陰影處,來到床尾靠近燭火,人眼的蒼白憔悴重重地震愕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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