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喜上眉梢 | 上頁 下頁
十八


  結果——

  男人瞳心湛湛地緊盯她好半晌,突然曲起指節「叩」地敲她額心好大一響。

  「還學會信口雌黃?以為本王好糊弄嗎?想清楚了再來答我!」

  霍婉清哀叫一聲隨即任情任性地流出眼淚。

  但她其實沒想哭的,她到底重生了呀,多麼奇妙的天賜神恩,命運操之在手,不管是爺的還是她自己的,都有扭轉乾坤的可能。

  雖說爺對她還有諸多質疑,總能慢慢想法子令他明白,重中之重的點是他還活著,活生生的他仍完好無傷。

  所以,她不哭的。

  三日後近午夜,原是入夜宵禁的帝京城卻見五匹高頭大馬穿街而過。

  一小行人雖非策馬急馳,然深夜靜寂中仍傳出不小聲響,引得巡防的兵勇側目,隨即將人攔在街心盤査。

  那帶頭者尚未取出御賜的通行令牌,兵勇們一看清他的五官便將人認出,竟是毅王本尊。

  毅王爺傅松凜受詔入宮議事,這會兒才出皇城大門不久就被他們阻攔,眾兵勇這下子連查都不用查,趕緊撒到一邊恭敬相送。

  亂事就發生在此際——

  好幾把飛刀從某個暗處疾射而出,幾名巡夜兵勇首當其衝,絲毫不及反應,眨眼之間倒臥一地。

  那爍著寒光的暗器飛至,傅松凜一行人擋開了第一波奇襲,但胯下坐騎紛紛中招,逼得他們不得不棄馬,四名護衛隨即將他護在央心。

  從暗器發出、巡夜兵勇倒地,到五匹雄駒被當街廢掉,再到侍衛們嚴陣以待,前後不過幾息,傅松凜一手按在腰間的軟劍扳扣,另一手則扣緊從馬背連裕上取出的連弩鐵弓,就等那個藏在暗處之人現身。

  豈料竟有人搶先一步,主動出擊的氣勢壓過眾人嚴陣以待的緊繃!

  「射!」脆亮女嗓一聲令下,就見一小陣箭雨「廳虞風」地追隨一道火光射出。

  傅松凜定睛再看,發現帶頭的那道火光是因箭頭燃火,弩弓一發對準射出暗器飛刀的那方關黑角落,隨即眾箭朝同一角落齊發,逼得蒙面偷襲者不得不提前現身,不及再發出第二波的暗器飛刀攻擊。

  蒙面黑衣客朝傅松凜這方直接搶進,沒被喂中飛刀的四名侍衛與之對打起來,即使是四對一,黑衣客仍遊刃有餘。

  傅松凜一開始並不急著出手,在侍衛們的護持下以退為進,觀察黑衣客出招的路數,辨認對方來歷,然十招過後竟也辨不出所以然來,只知對方似有心隱藏自身武學,不敢顯露真跡。

  莫怪黑衣客會以飛刀暗器為開場,是想先降低他這一方的戰力,待一現身便求速戰速決,他想,黑衣客此時定然極惱,未料會被一群人拖在原地,畢竟連他也料想不到,他收在身邊的小女使竟又帶著人暗夜打埋伏,一副「終於讓我逮到了」的高昂氣勢。

  「圍!」這一方,見四名侍衛紛紛負傷,主子爺已蕩出腰間軟劍與黑衣客交上手,霍婉清再次令下。

  就見十數名漢子從大街兩邊的屋房二樓或瓦頂高處一躍而下,有的擎刀在手,有的以弓弩對付,慢慢朝打鬥的兩人作合圍之勢。

  不僅叫來合圍的人手,更有負責照明的,幾十個人手中各舉著火把,亮燦燦的火光將街心照得堪比白日。

  正與敵人近身交手的傅松凜很快有所覺察,眼前如此形勢似逼得對手有些慌了神,如此甚好,須知狗急跳牆,蒙面黑衣客若被逼急,將如何?

  他僅差半指之距就能扯掉對方的蒙面罩,千鈞一髮間,那人從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回擋過來,右手長劍主動招呼他的軟劍,但右手是虛招,左手才是實打,對方左手竟如空手入白刃,搶他握在另一手的連弩鐵弓。

  對方沒要整組的鐵弓,而是奪去架在弓座上的一根半臂長的弩箭,他以弩箭當短劍般使了一記凌厲劍式,逼得傅松凜不得不退步自保。

  雙方纏鬥一化開,蒙面黑衣客不再留連,隨即騰身飛躍欲沖出合圍。

  便在此際,有人弩箭連發,在明亮火光中發發精准,打得身軀躍在半空的黑衣客只得邊撤邊揮劍斬箭,最後竟回敬那射箭之人一記小飛刀終才順利遁走。

  傅松凜看得明明白白,他目力一向好得驚人,暗中猶能清楚視物,何況此時街心亮如白晝,怎可能看不清?

  他看到那弩箭連發的人就藏在一處茶館三樓。

  據他所知,這間帝京知名的茶館是遼東霍家堡的京城產業之一,她霍大小姐要在上頭如何撒野,誰也擋不了。

  而看她弩箭連發的準頭那樣好,打的還是飛騰在半空的目標,他愕然的同時,內心竟不禁贊了一聲好,但就在下一瞬,他心臟驀地提到嗓口,欲喊無法喊——他看到黑衣客反手朝茶館三樓射出暗器飛刀,去勢之凌厲,尋常人必難閃躲!

  當!

  傅松凜舉起猶持在手的連弩鐵弓,疾射,弩箭箭頭當空擦中那把小飛刀,飛刀瞬間被打偏,但仍「啪」地一聲脆響射破茶館三樓欄杆。

  三樓彷佛傳出女子驚喊,傅松凜不再管那名遁去的黑衣客,亦不管在場所有人,他將連弩鐵弓拋給手下,隨即大步疾走進茶館,當他循著硬木階梯迅速上到三樓時,軟劍早被他收回腰間扣牢。

  他要找的那人正倒坐在破損的欄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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