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與魔為偶 | 上頁 下頁 |
| 八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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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是喜歡她的,去到她面前就靦眺臉紅又口拙,眼睛卻燦亮如星。 既然不能動那些山民分毫,把她拎走總能夠吧? 再有,他們尚能在深谷洞窟中住到夏季,但接下來就進入秋冬時節了,是該找個溫暖地方避寒,離開正是時候。 他想帶她回去熟悉的地方。 有些事是該辦一辦,省得夜長夢多,不相干的都來覬覦。 馬車往東邊緩緩歸。 每過一日,體力像也漸漸養回一些。 絲雪霖本以為師父要帶她回京畿帝都,結果料錯,她住進這處離天南朝帝都快馬輕蹄僅需半天路程的水鄉小城,她才明白過來,這個清幽可喜的兩進小宅是師父之前打算遠行時為她所準備的。 他不允她同行,又不想她獨留京城成為昭翊帝鎖定的目標,所以想了這樣一個法子,但她那時不願意,又氣又傷心。 一時間,他當初不欲她相隨時所說的話,全都浮現。 她依舊很笨,什麼都沒搞懂,再加上膽子變小了,就更加搞不清楚。 窩進小宅之後,除了食衣住行皆方便外,能令她歡喜的應是跟朋友的聚首。 在宅中服侍的僕婦和婢子好多都是熟面孔,連灶房廚子和管事大叔跟她都相熟。黛月和緋音在她安置好的第二天抵達,縹青則是老早就在水鄉小城內相候,他們馬車一進小城,暗衛大人的翩翩身影就出現了。 僕婢與管事們見到她隨親王主子返回,自然是相見歡喜。 而女暗衛和暗衛大人見到她雖離活蹦亂跳還差了些距離,但確實是活生生一個大活人,能吃能睡、能笑能語,除驚喜外,還一臉如釋重負、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模樣。 這幾日,她從兩名女暗衛口中聽到不少事,關於當日她出事、五日後被尋獲,以及之後師父決定西行,留給暗衛們的那封書信內容。 「小姐那時狀況很不好,主子不讓任何人靠近,就他一個一直守著小姐,後來那個姓陸的不長眼,跑去主子面前鬧,直說小姐已然身死,要主子認清事實,主子便撂狠話了,說要是救不回小姐,大夥兒走著瞧。」 「緋音你說得也太輕巧,才不是走著瞧,主子是要把這賊老天給翻騰過去。小姐,還好您沒事,要不……都不知要出什麼事。」 絲雪霖聽著,內心百感交集,迷惘更重。 今日她想試試臂力,午後小憩過後,女暗衛們搬出箭靶陪她練射。 她發現射箭的準頭未失,力道卻太慘了些,不過才發了五箭,臂膀已開始顫抖抖,之後再射出的五箭全偏得厲害,最後一根甚至連箭靶的邊兒都沒沾上,還沒飛到位就蔫了。 黛月在一旁奮力鼓舞,說她跟大敵分姑娘相較起來已算非常厲害,緋音則偷偷摸摸將箭靶挪近再挪近,以為她沒覷見。 她不由得苦笑,邊舒展筋肉肌理,邊緩下來調息。 黛月和緋音跟著她一塊兒氣沉丹田,擺出種種伸展的姿態,想轉移她的沮喪感,於是東拉西扯閒聊,忽又聊回她出事那段時候的事。 「小姐,那時主子明明已西行,之後卻趕至東海,我後來問了縹青大人,他說一小隊人馬確實已上路,可主子在半道上似有感應,單騎快蹄就往東海沖了。」 「小姐身陷險境,主子立時有感應,這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絲雪霖有些怔忡。「後來……他可有為難你們倆?」 記憶回籠,總時不時竄出他那些威脅人的話,用一種帶笑的狠戾門吻徐聲道出,仿佛深入她的神識裡,令人股栗不已。 只是怕到最後……她不是不害怕了,而是怒火也跟著噗噗噗地燒騰起來。 氣他動不動就撂狠話,拿周遭的人作要脅。 聽她一問,黛月和緋音臉紅紅,眸眶也有些泛紅。 「當日沒能保護好小姐,還令小姐受那麼重的傷,險些身死,身為暗衛已徹底失職,主子留了我倆的命已是格外開恩,哪有什麼為難不為難的?」 「主子讓我們兩人戴罪立功,之後在海上尋得小姐後,主子一門心思都在小姐身上,也就沒再對我們追究什麼……小姐勿要掛懷,是咱們沒盡到職責。」 絲雪霖還是苦笑,搖了搖頭。「當日海寇來襲,戰得亂七八糟的,本是我一意孤行闖進箭雨中,你們還得分神護我,哪能全怪到你們頭上……」 女暗衛們沒有因她受罰,那就好。 還有翼隊的大夥兒,她聽她們倆說了,當日中箭落水的幾人全都救起,一番救治下也都拾回小命,而春天時候,三喜和茂子亦都順順當當娶得美嬌娘……眾人安然無恙,很好。 至於她…… 她也挺好的,保住小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時時被人「滋養」著。 而那個拿自身「滋養」她的男人呢?他是否也覺得過得挺好?還是…… 「咦?小姐——」忽見她旋身欲走,黛月不禁問:「不是要接著練箭嗎?小姐急著上哪兒去?」 緋音倒是已跟緊在她身後,見她一動,立刻貼上,務求徹底保護好小姐。 絲雪霖道:「我找師父去。」 就痛痛快快把疑問都釋出吧! 自清醒過來,腦子中浮現的問題,全一鼓作氣問個清楚明白!省得她東猜西猜,猜得那樣痛苦。 即便又一次被師父厭棄,又得親耳聽他說那些厭惡她的話,她也認了。 豈料,緋音聞言呐呐道—— 「可是主子一早就策馬離去,不在宅子裡,小姐不知情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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