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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怎麼回事?」奔馳的兩人相視一眼,旋即拉住韁繩,天空可是一片晴朗,不該有雷聲。

  「好奇怪的氣象。」練後隱約中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魔女,我們還是快馬加鞭趕回紫薇山去重要,師兄沒有多少時日可以再等待。」北藏雖然也覺得詭異,但保住師兄的任務更形重要,現下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續命涎與還命香上,不能再耽擱。

  「知道了!啟程,駕——」才舉馬鞭,戴在練後脖子上的八卦寶鏈頓時斷裂,綠色奇石一顆顆地散于石路上。

  兩人臉色大變。

  「這是?」練後傻眼了,這條寶鏈雖然佩戴在她身上,但它的本靈仍舊守護著上官界,而今寶鏈突然斷裂,是否意味著——「爺出事了!」練後總算理解她的不安源自何處。「他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我們快踅回去。」

  北藏霎時驚覺師兄所交代的極可能是謊言,立即從懷裡拿出信函,開啟它,果然後中交代的全是遺言。

  「原來他欺騙我們,續命涎與還命香根本就不是解咒法物。」

  她已面無血色。「我要回去。」

  「當然要返回璧王別業。」

  兩人立即掉頭高大的馬匹再度狂奔。

  已管不了揚起的風沙漫身,也顧不得顯簸的勞累,練後只想奔回叫她掛懷的心上人身邊。

  快呀,再快呀,她不能容許自己見不到他。

  快呀——

  在僕役訝異的眼光下,跳下馬,她與北藏立即沖往松竹樓。

  寢房的門被撞開。

  「爺?」練後奔到床榻,上官界像是沈睡了般靜靜躺在床鋪上。

  她屏著氣探向他的鼻息——

  幸好,息尚存哪!

  「你們——你們怎麼踅返回來了?」淨兒抹去淚,訝異地望著他們,面對此況,他已不知如何是好。「也幸好你們重返回來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又流淚。

  「爺一直都這樣?」她跌坐床沿,嬌嗓異常平靜地問道。

  「是、是啊,從你們、你們離開後,他就沈睡不醒。」淨兒又開始抽噎。

  北藏使盡本身所學,還是對禍水咒束手無策。

  「怎麼辦?」他也慌了。

  「是啊,怎麼辦?爺,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解開禍水咒,我該怎麼做?」她癡癡地將唇印在他唇上期待能像上回將他吻醒過來。

  半天過去,他依然亳無動靜,眾人臉色愈來愈沈重。

  「午膳送來了。」伶俐的小丫髦怯生生的送來午膳,今個兒的氣氛很不對,尤其是主子的清況好像極不樂觀,她或多或少也風聞到一些耳語,說主子中了邪術。

  淨兒擺擺手。「放著吧,出去。」誰還有心情吃食。

  「是」」小丫髻擺下飯菜,走到門前,忽又定住躊躇著是要回頭還是走人。

  「怎麼不退下?」

  想了會,她鼓起勇氣小小聲的問:「淨兒,主子是不是被下了——咒術啊。」

  「對,不過與你無關!你下去工作吧。」他煩躁地趕人。

  「哦。」應了句要踏出門卻又停下。

  「怎麼還不走?」

  她絞扭手指頭。「因為我有句話想說,其實我以前曾經聽到過一些話,不知對現況有沒有幫助?」

  「你聽到什麼話?」

  小丫環天真地說道:「就是有一天啊,我無意中聽見爺說什麼——「珍愛之物,親手毀之」對,就是這句,他是這麼說的。」

  頹坐一旁的練後忽然跳起來,抓住小丫鬢。「你當真聽見爺說過這樣的話?」

  「是啊!」她點頭如搗蒜。

  她顛了一步。

  「珍愛之物,親手毀之?」練後淒清一笑。「我明白了,我什麼都明白了,對他而言,珍愛之物必是指我,然而他卻不殺我,情願自己承受所有的苦。」

  北藏與淨兒一點都不覺意外,就知上官界會作出如此決定。

  她輕啟朱唇。「禍水咒因我而起,所以該死的應是我才對,是我才對啊!」她俯身癡戀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為什麼要對我用情至深?我算什麼?了不起就是淨兒口中所喊的魔女罷了,我死並不足借,你為什麼要對我好?好到連性命都不顧,為什麼?為什麼?」

  眼淚如泉湧,一顆顆滑下滴在他臉龐,上官界眼皮竟然動了動。

  她狂喜。「你聽見了?爺,你醒醒,你快醒過來,我不許你死。」

  掙扎良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目。

  「你怎麼會在這?」聲音微弱虛緲到彷佛快飄散了。

  「你又為何要欺騙我?」她輕問。

  瞞不過了,況且他也沒力氣繼續欺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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