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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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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他斂眸,問道:「我有告訴你我姓白?」原來是「殷家莊」在中間作怪。 「是沒有。但你一身白衣,宛若無瑕白玉雕刻出來的容顏俊秀無雙,舉手投足間揮灑出乾淨氣質,飄然若雲彩的純潔氣息讓我直覺認為你姓白。」 他優雅一笑。「你真有趣,依我相貌氣質就認為我姓白。我確實姓白沒錯,只是你雖如此讚譽我,但我並非你以為的皇帝特使。」 「你不是皇帝特使?」江淘兒皺眉,不太相信。 白衣公子忽地瞄了眼樹林方向,若有所思,一會兒,對轎夫下令道:「走。」 「是。」 「不行,奴家話尚未說完,請留步——」 「別再找我,我不是皇帝特使,聽清楚沒,別亂認人。」白公子在轎裡道,示意轎夫離開。 「等一等!」江淘兒焦急地要阻止轎子離開。 「請走,我家主子不想再與你談話。」四名轎夫俐落地抬起轎子,向前行。 江淘兒忙追上前。最重要的事她都還沒說哩!「請留步、留步,我話還沒說完——」 「別跟,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一名壯碩如牛的轎夫忽然回身一喝,把跟在後方的江淘兒嚇得彈起。 「啊!」她驚叫一聲,踉蹌地往後一退,卻踩了個空。 撲通! 「水!」她駭叫。她竟然踩進湖岸邊,為了跟白公子「商討」「仁義王」如何擇選,她竟忘了注意她最害怕的水。 「救命啊!有水!」江淘兒太驚恐了,原本還踩得到泥巴地,只是怕水的恐懼讓她方寸大亂,踉踉蹌蹌地往後踩,一滑,落到深水域中。 怎麼會這樣? 殷、單兩家之事竟讓她忘了最深的恐懼,尤其她鍥而不捨的重要因素是為了護住殷願啊! 即便她總是嚷嚷著要對付殷願,要替「單家堡」申冤,可是她心裡明白,執意追蹤皇帝特使的目的是要替「殷家莊」脫罪。她害怕殷願的胡作非為會招來皇帝特使的憤怒,一旦特使查出真相,殷願不被砍頭才怪。所以她打算搶快一步說服特使協助單太爺成為「仁義王」,這樣就不會牽連到殷願。 豈知她快被淹死了。「咕嚕咕嚕……救……救命……」 白衣公子的轎子已消失在另一頭的樹林中。 「咕嚕咕嚕……救命……救命……」身子一下子沒入水中,一下子又蹬出水面,她眼前一片模糊,張口想喊,水又灌進口內,這回她死定了,「咕嚕咕嚕……救、救命……」 亂揮的手忽然被抓住。 江淘兒就像是抓到浮木般地緊扣住那雙救命手臂。 身子被拉出水面……她可以呼吸了。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她全身發顫,橫倒在一雙手臂上,她閉著雙眼,感受到自己被抱出水中。她得救了。 「謝謝救……救命……」杏眼一睜,看到的是殷願,小嘴張著,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是他,又是他,每當在生死交關之際,每當她尋找溫暖之際,出現的總是他。 片刻後,她好不容易發出聲音來。「你怎麼又出現了?你怎麼又在我面前?」 「對,我來了。」殷願啞聲回道,低首望著懷裡的江淘兒,真想狠狠掐死她。 但,捨得嗎?不就是捨不得才會動員全部的密探尋找她。 也幸好適時找到她。 江淘兒眼眶濕滑,不是被湖水浸濕,而是由心淌出來的熱淚。不知為何,心窩有股熱流不斷往眼眶竄,讓她好想掉眼淚。「我怎麼甩不掉你?我怎樣都甩不掉你,好奇怪,就是甩不掉……」 「你若甩掉我,這回就必死無疑。」殷願回道,往林子裡而去,他的坐騎安靜地等候主子歸來。幸好密探的消息回報得快,也幸好寶駒疾馳的速度讓他趕上救起她。 「也是……這回我若甩掉你了,我的性命也休矣……」江淘兒吸吸鼻子,她的手臂仍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明明就要甩掉他,身子卻無法抗拒地緊緊偎著他。 「只是——」 「只是?」殷願濃眉緊蹙。 她茫然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就是與你牽扯不清啊?為什麼?」 喀噠喀噠喀噠——馬蹄聲一路朝著儷城市集而行。 江淘兒一路默然,與他共騎一匹駿馬。一進入東城門,殷願先向百姓買了件披風披在她身上,防止她著涼,一路上,雖然有外衣暫擋風勢吹襲,但她還是覺得冷,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也無可避免地碰觸到他溫暖的體溫,而身體的冷意就會被他的體熱給覆蓋掉,也讓她那顆憤怒的心逐漸地軟化。 「殷少爺。」「元奎酒樓」掌櫃瞧見門外有匹駿馬行來,立刻迎了上去。他認得出這匹寶馬的主人。 殷願下馬,也將江淘兒扶抱下馬。 隨後上前招待貴客的跑堂一見殷願懷裡的姑娘,訝異地指著她。「咦,這位姑娘不就是——」 「快帶殷公子到二樓雅房,少囉嗦。」酒樓掌櫃十分清楚「殷家莊」少主子的脾氣,要跑堂別多嘴。 「是,小的領路,請殷少爺隨小的上樓,請。」跑堂識相地不再多言,帶貴客上樓。 江淘兒忽然頓住腳步,搖首。「我不要上樓。」 「你不要?」殷願回首看她。 「對,我不要。」 「你怎能說不要……」 「我若和你同處一室,我的名節就完了。」 「那就讓它完蛋吧!」殷願一彎身,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哇!」她驚呼著。「你怎麼又抱我?放開我,不可以這樣,好多眼睛在看,不可以、不可以……」她身子扭著、掙扎著。 「我就是要讓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他將她抱得緊緊,疾步上樓去。 「怎麼可以讓他們瞧清楚了?你放下我,你快點放下我啦……」抗議聲往二樓而去,漸漸無聲。 「哇!」驚歎、錯愕、不解,氣憤……種種不同的情緒與各種竊語卻在「元奎酒樓」內爆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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