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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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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母妃總是會親自下廚,煮這雲吞豆簽面,那味道和你煮的……真像。」把面擱在桌上,他逕自陷入回憶。「那時,皇后對母妃極為不滿,就連禦膳房送來的膳食也不轉送鸞鳳殿,於是母妃總帶著我到廚房,自己下廚,邊煮邊唱歌,感覺好開心……」 看著他有些恍惚的眸色,她不舍的把臉枕在他肩上。 李鳳雛輕勾唇,愛憐地撫過她的發。「好了,本王來嘗嘗,究竟是你的手藝好,還是母妃的手藝好。」 見他要動筷,她搶先一步。「我喂王爺。」 他好整以暇地等候著,卻見她老是夾不上面,要不就是夾了一口,又全都溜出了湯勺之外。 「本王自個兒來吧。」 她卻很堅持。「我喂你。」 「凰此,你心疼本王嗎?」他問,因為瞥見她眸底隱忍的淚。 「……我喂你。」冉凰此沒有回答他的疑問,深呼吸一口,總算舀好了一湯匙的面,送到他嘴邊。 儘管李鳳雛感覺她有異,還是張了口,吃下她為他親手做的面,那味道甚至是嚼感,幾乎部和他母妃的手藝一模一樣,令他很意外。 「凰此,這面是誰教你煮的?」 「我大哥。」再舀一口,還配上了湯。 「你大哥?他人在哪?」 「……在家中吧。」天知道呢?她離家太久太遠,不知道大哥現在到底怎麼了。是找她找得心急如焚,還是已經放棄尋找,畢竟她已經失蹤兩年多了。 「家?」 「嗯。」她一口又一口地喂著他。 「若有機會,我真想見見他。」 「可能沒法子吧,不過,他和則影長得很像。」 「喔?」他微拉長尾音,勾笑。「聽外公說,母妃的手藝是自創的,沒想到竟有人能煮出和她一模一樣的味道,下回叫則影煮煮看,讓他扮成你大哥,讓你回味回味。」 「再說吧。」眨眼間一碗面就被他吃得一乾二淨,連湯也不剩。 她垂眼瞅著空碗,淚模糊了眼。 「怎麼了?心疼本王的童年?」他將她摟進懷裡,很溫暖的笑著。「得了,本王是那種任人欺負不還手的性子嗎?皇后怎麼欺本王的母妃,本王都全數奉送在先皇身上了。儘管他並非死在本王手中,但讓他當了十幾年的窩囊皇帝,也夠本王出口怨氣。」 冉凰此垂眼不語,淚水浸濕了交領。 「但那些都過去了,本王再也不管朝廷之事。」那些曾教他耿耿於懷的事,他全都放下了。「本王現在只想跟你兩個人一起過活,咱們造個家,生幾個孩子,你說,好嗎?」他輕輕托起她尖細的下巴,瞅著她的淚,皺眉。「怎麼哭成這樣?」 冉凰此無語,淚撲簌簌地落得愈來愈凶。 見狀,李鳳雛濃眉蹙得更緊。「凰此,你不說,本王怎會知道呢?」問著,突地一陣暈眩兇猛襲來,教他震了一下。 他用了甩頭,眼前竟更模糊,古怪的暈眩帶著濃烈倦意如浪侵襲。 冉凰此眼也不眨地看著他,見他幾番掙扎之後,終究緩緩倒在桌面,她才痛苦地壓抑低泣,最終還是將他留下,趁著人潮眾多之時走出鳳凰樓。 「王爺!」 有人在喚他,他曉得,可卻像是浸身在深河之底,欲醒而張不開眼。 「王爺,醒醒啊!皇上招告天下,撤了王爺的職權了!」掌櫃的嗓音不由得更大。 李鳳雛一訝,驀地張眼,映在眸底的是掌櫃一臉著急的神情。 他筋絡皆亂,渾身酸麻無力,完全便不上勁。「凰此呢?」 「王爺,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掌櫃愁著臉回話。 李鳳雛用力甩了甩頭。「現在是什麼時候?」 「王爺,王爺和娘娘是初七住宿,今兒個已是初九了,宮內一早就貼出告示,撤了王爺的職權,包括攝政王一職還有手中兵權。」掌櫃咳聲歎氣地自責起來。「昨兒個我瞧娘娘在豆簽面裡下了東西,沒多留意,豈料如今卻出了亂子。」 掌櫃姓鳳名隼,是李鳳雛外公收養的孫子,與李鳳雛一道長大的,就連這家鳳凰樓,都是李鳳雛出資開設的。 鳳凰樓是他最能放鬆之地,在這裡,他不是攝政王,可以在此隱藏身份,以往他總是獨自前來,但去年來時,身旁多了個女子,不用多問,鳳隼也猜得出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而後也從鳳雛口中得知女子的身份。 本月初七,兩人來時濃情蜜意,他是打從心底為兩人開心的,豈料才兩日就風雲變色了,虧鳳雛還跟他說,他已倦了朝廷生活,想帶著她遠離皇城,誰知道她竟會往面中下藥! 「你的意思是說,凰此背叛本王?」他惱聲低斥。 「我沒那個意思。」鳳隼歎了口氣。「只是,不知道王爺現在是否有什麼想法?」 「本王立即回宮!」 凰此不可能背叛他,她已經答應要陪他一道離宮,與他雙宿雙飛,唯一的可能是——李雋! 金雀殿上,百官列席,正式取回傳國王璽的李雋頒佈一條又一條新的律法後,開始商議著該如何處置李鳳雛一事。 豈料問到此事,百官竟皆噤聲不語。 「眾卿?」李雋沉問。 「皇上。」垂簾後的冉凰此淡淡啟口。 「太后。」李雋恭敬起身。 「漠林即將起兵,就將攝政王流放邊疆,統馭邊防。」 此話一出,底下百官皆驚詫難言。原以為太后和攝政王是對鶼鰈情深的愛侶,豈料一切都是假像,現在看來,太后只是在利用攝政王的權勢,慢慢一點一滴地收復皇上的王權,最後再將攝政王發放邊疆……好一個最毒婦人心哪! 「太后忍辱負重,實在是令臣佩服啊!」宰相第一個跳出來贊同再凰此的作法。「滿朝文武百官早就受不了攝政王的獨斷獨行,虧得本朝有如此睿智聰穎的太后,總算讓皇朝的根紮穩了。」 微挑眉,冉凰此沉聲下令,「來人,摘了宰相的烏紗帽,卸他宰相紅袍,將他逐出宮門之外。」 「太后?」宰相完全傻眼,只見廳外帶刀侍衛立即入內,摘他帽子,脫他衣袍。「太后,我乃是三朝宰相,你不能……」 「本宮為何不能?」她掀唇冷笑。「沖著你方才藐視王室的話,本宮就可以治你死罪,更遑論你的女兒曾陷害過本宮。來人啊,拖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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