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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艾然不解地看著他,只見他指了指道場,上頭寫著龍飛鳳舞的「肅靜」兩字,教她自動地把疑問給咽下肚。

  「八賢,你何不帶著艾大師到道場走走?」魏召熒淡聲暗示,要他將艾然開開。

  八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儘管要和這燙手山芋相處,教他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主子的命令就是聖旨。「艾大師,有沒有興趣?」

  艾然用力地點點頭。

  八賢無奈歎了聲。「走吧。」

  見兩人走遠,耿於懷才帶魏召熒走進幾步外的亭子裡。

  奴婢立刻遞上茶水,耿於懷擺手,奴婢就伶俐地退下,不讓閒雜人等靠近。

  耿於懷替他斟上茶,低問:「召熒,那位艾姑娘……」

  「自有我的用意。」

  「我還以為是為了淑嫻。」

  當年召熒高中狀元,風光回鄉時,卻意外得知妻子已死。

  魏母對外說淑嫻是重病而亡,但那段時間卻不曾有大夫踏進魏府,召熒得知後詢間,魏母卻沒有任何解釋,一徑堅持淑嫻是病死的,也因此,召鶯和他娘親撕破臉,在淑嫻死後至今,不曾再踏進魏府。

  而他,一直想知道淑嫻的死因,要是碰著個真有本事的術士,或許也想藉以解答疑惑。

  「你想太多了。」魏召熒淺啜茶水,看著道場上的動靜,就見艾然像個孩子般,一會兒摸弓,被八賢低斥;一會兒站到前方觀賞射箭,又被八賢給扯到後頭。

  她和淑嫻……很像。

  不是外貌,而是那性子,但也不是那麼相似,只是有些小地方,總教他產生錯覺。

  淑嫻也是靜不了的性子,但不像她那般大剌剌,像匹脫韁野馬似的。淑嫻想法也極為大膽,但不像她那般完全不受禮教束縛。

  明明如此不像,但他卻在她身上感覺到屬於淑嫻的氣息,吊詭莫名。

  耿於懷把玩著茶杯,低笑道:「也對,弓術講求的是生者必滅,會者必離……這道理,你該懂的。」

  「生者必滅,會者必離……」他咀嚼著。

  這八個字何嘗不是為人在世,註定得承受的過程?

  「我以為你一到這裡,會立刻跟我打探消息,沒想到……似乎出了岔子。」順著他的視線,果真瞧見艾然,耿於懷不禁低笑。

  「可有什麼消息?」

  「問得真是漫不經心。」耿於懷臉上笑意不減,湊近他一點,低聲道:「其實你要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地方上惡意哄抬物價,不妨回府問你娘親,畢竟吞雲城西郊的大片農地都是你魏府的,打從你爹去世之後,這十幾年都是由你娘作主與人買賣。」

  「那些對我而言不算是消息。」他眉眼未動。「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麼。」

  耿府是吞雲城的百年武校尉世家,儘管是個沒有實權的官職,但和邊防軍一直有所聯繫,就好比這座道場,邊防兵將皆會到此學習弓術。

  擁有如此地位的耿府,在地方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耿於懷周旋在地方官員身邊,自然擁有第一手消息。

  「說到這個,」耿於懷突然頓了頓,才道:「我能不能請教你,為什麼那位艾姑娘老是對我露出露骨的笑容?」

  魏召熒眉尾抽了下,徐緩轉動黑眸,就見她不知何時圯直盯著亭內的他倆,笑得一臉邪淫。

  「她真的是個術士嗎?」耿於懷忍不住又問。

  「她有本事讓衛凡的妻子死而復生,你認為呢?」他寒冽地微眯起眼,警告著數十尺外的人。

  「怎麼可能?」

  「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信,她確實是讓移魂的衛夫人重返人間,再者,她連淑嫻的事都斷得出,這還假得了?」他曾經娶事之事在朝中根本無人得知,她不可能得知消息。

  就算她居於吞雲,但那又如何?淑嫻已經死了十年,而她來到吞雲,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

  思及此,他一頓。

  衛夫人死了六年,突然移魂轉生……他眸色閃動了下,腦中閃過極不可思議的想法。

  「那你留下她是……」

  「爺,邢大人求見。」

  總管來稟,打斷耿於懷未竟的話。

  他微揚起眉,低問:「召熒,要回避嗎?」召熒和邢去憂是同年及第的狀元與探花,彼此是相識的,交情多少他不清楚,但要是被地方官員發現召熒在此,免不了又是一場場暗潮洶湧的官宴。

  「不用。」魏召熒垂眼淺啜茶水。

  他正等著人上門,如此一來可以省去他不少氣力。

  不過,艾然那丫頭,他必須先將她安置好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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