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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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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噙笑道。 「這次災情確實慘重,晉平的農糧全被大水沖毀,其他縣鎮也好不到哪去,雖以公款向尋陽調了米,再加上皇上撥派的賑糧,結果依舊緩不應濟,知府大人八百加急向皇上上了幾次奏,卻未見下文,引得百姓怨聲載道,真是教咱們難為。」 魏召熒唇角微勾。「我初回吞雲,倒覺得這裡不像諸位大人說的這般慘。」 「那是因為知府大人福大才鎮住那洪水沒沖進城裡,你要是到其他縣鎮走走就會知道我所言不假。」 「原來如此。」 楚行靜默觀察,良久才端酒敬魏召熒,「魏大人是內閣一員,難道皇上沒將本府呈上的奏摺交付內閣商議?」 「大人,地方天災皆是由皇上裁奪,內閣是無權過問。」 「那麼,你從京裡來,可曾聽說皇上有任何決定?」 「下官只是小小閣員,少有機會面聖的。」魏召熒四兩撥千斤,把事全推得一乾二淨。 「是嗎?可本府聽說皇上派了暗察史巡訪民間,這事你可曾聽過?」 「大人的意思是?」 「聽說皇上成立了暗察部,從六部和內閣挑選人手兼任暗察史,要是有需要便派出暗察史查探地方官員有無貪污……」楚行笑睇著他,魏召熒則是一臉淡定從容,等待下文。「先前掬霧城一位縣令涉嫌貪瀆,聽說就是被一位暗察史揪出的,而那個人身旁也帶了個隨從,名喚八賢。」 聞言,魏召熒淺淺揚笑。「到底是誰對大人亂嚼舌根?」 氣氛突然一滯,楚行低低笑開,「誰說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位隨從不就名喚八賢?」話落時,笑意早已然褪盡。 果然是一場鴻門宴。魏召熒不由得搖頭失笑。「大人誤會了。」 「喔?難道你要跟本府說,他不是八賢?」 「不,他確實是名喚八賢,不過,」魏召熒緩緩起身,將八賢往前推一把。「他並非下官的隨從。」 「那麼……」 八賢此刻神情肅殺,不苟言笑,和被艾然逗得失態時大相徑庭,眾人就見他從懷裡取出一塊令牌。 黃金打造,鑲了翡翠的令牌上鐫刻著龍飛鳳舞的「暗察令」三個字。 眾人包括邢去憂都是一愕。 「見令牌如見皇上,還不跪下?」八賢怒喝一聲。 眾人立刻離席,必恭必敬地跪下,猶如迎接聖旨。 艾然到來時,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不過教她有興趣的是那令牌。是說,怎會是那個暗字?應該是按察史啊……令牌也會出現錯字? 「下官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楚行沒料到這暗察史竟會自掀底牌,和傳聞中的做法截然不同。 「楚行,你語言之間刁難著魏召熒,心裡到底做何打算?」八賢壓沈嗓音,光看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教人無法懷疑他的身份。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想知道是否有暗察史大人同行,如此一來下官可以一併設宴款待。」楚行頭垂得老低。就算他在吞雲呼風喚雨,但論品階,怎麼比得過皇上御賜一品的暗察史。 「是嗎?怎麼本官聽起來你有威脅利誘之意?」 「大人誤解了,下官豈敢。」 「不敢是最好。」八賢掃視幾個跪著的官員,沈聲道:「本官要你馬上將吞雲城的所有公款賬冊交出。」 「下官立刻照辦。」 楚行回得乾脆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出乎八賢意料之外,仿佛他早有準備,不會在賬冊上出任何紕漏。 他不由得看了主子一眼,等著他下指導棋。 魏召熒微抬眼,正要開口,卻見大廳另一頭的側門處,有個絕豔美人笑意盈盈地看著這邊,她黛眉細描,眼波流轉,滿是風情。 「艾然?」他脫口道。 八賢聞言,一側眼望去,眼珠差點掉到地上。 女子一襲嫩黃色衣裙映著月牙白繡銀絲的肚兜,飽滿的渾 圓呼之欲出,桃紅色的腰封卻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她蓮步輕移,眸色惑人,猶似洛神重返人間。 不會吧,她是艾然?!八賢內心鬼叫著。 就見她款款移步來到八賢面前,婷婷搦搦地一福身,嗓音酥軟地喚道:「艾然見過大人。」 八賢忍不住又看了主子一眼。 魏召熒微蹙著眉,待見耿於懷就站在側門的長廊上,眼底閃過一抹怒火。 混賬,都跟他說了,不讓艾然加入他的計劃,為何特地 帶她前來,還將她扮得如此冶豔奪目?! 如今,他和八賢互換身份,要是她一個不小心說溜嘴,這…… 正忖著,卻瞥見跪地伏首的一票官員竟抬眼偷覷她的美貌,心裡益發不悅,他朝八賢使了記眼色。 「誰允許你一個婦道人家到這來的,還不走?」八賢立刻怒斥。 艾然聽了,豔目笑噙冷光,直教八賢頭皮發麻。 「大人,你也真是的,人家不過是裝扮得太久,遲了些時候才到,也惹得你這般不開心?要艾然如何道歉,你才會息怒?」她纖白小手往他胸口一拍,狀似撒嬌,卻在旁人未注意時,目光變得森冷。 八賢倒抽口氣,被眼前這狀況搞得一頭霧水。 大人交代,只要拿到賬冊就先離開,結果現在臨時被踢出計劃的艾然又冒了出來……這到底是在玩哪出? 不過,艾然似乎察覺他和大人互換了身份,至少她還挺機靈的。 「暗察使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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