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綠光 > 棋子皇后·上 | 上頁 下頁 |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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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太忘我,一時忘了。」他笑道。 那溫謙笑意教她不禁感歎。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曾經,她想過有一天,要和他一起回映春城,帶他到孤嶺山看這絕妙的風景,可……怎會是在這種情祝下? 她的心變了,變得醜惡而鏤著恨,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她沒有辦法不去恨,但他的轉變,偏又牽扯著她的心,她好矛盾、好痛苦。 「歌雅?」瞧她褪去笑意,垂眼不知在想什麼,他試探性地輕觸她的手。 就在即將碰觸的瞬間,她不著痕跡地回頭,看向身後數以千計的藤花。 「可惜藤花大都已經枯萎,四、五月才是它們開得最美的時候,七月了,榮景不再。」 那花……似她。 花季過了,只剩荒蕪。 花借月回頭,瞧見成串藤花只剩枝梢還開著幾朵。 「調零也是一種美,那是在儲存能量,好在明年再豔一個花季,就像荒涼的盡頭,定有處繁華,生命不就是如此嗎?沒有歷劫,如何重生。」 梁歌雅怔愣地看著他。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嗎? 「效,這地上……」 聽他的聲音像是發現什麼,她不禁防備地低頭望去,就怕陰暗處又要跳出她最討厭的蟾螃。她比較喜歡待在千花洞,因為那裡不會有蟾蛛,但這兒可就難說了,尤其現在又是夏季。 只是她盯著好半晌,什麼也沒看到,懷疑他存心嚇她時,又聽他說:「這地上滿是掉落的花瓣,這樣一步步地踩著,就像是在雪地上踩雪,印出一地的足跡呢。」 她一怔。踩雪……她低頭望去,地上掉落的幾乎都是白色藤花,乍看似雪,印著他倆的足跡。 驀地,穀底刮起一陣風,成片藤花搖曳,抖落花瓣,仿佛漫天飛雪。 「歌雅,你看!」他興匆匆地指著不遠處。 「原來這世間是有七月雪的。」 梁歌雅失神地看著,想起小時候爹娘帶她未時,她也說過類似的天真話。 說來諷刺,為何是重生後的他帶著幾分孩子氣,反倒是她變得如此醜陋可憎? 無聲歎了口氣,她收回視線,淡聲道:「好了,別待在這兒,這裡涅氣很重。」 「改天白日時,咱們再來一趟吧。」他笑道,自然地握過她的手。 「你自個兒來,我有事要忙。」垂眼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她有些抗拒,可那微涼的掌心偏又教她在意極了。 「忙什麼?」 她沒好氣地晚他一眼。 「與其管我要忙什麼,你倒不如先想想自己今晚要睡哪。」 跟他說了有用嗎?說開,地動就不會發生? 況且,她也不會跟他說,萬一讓他發現她也記得一切,天曉得到時候他又要如何的束縛著她,一次就夠了,夠了。 「到千花洞睡一晚,橫豎昨兒個也是在山洞裡睡。」 「你手心發冷,能在山洞睡嗎?」 抿了抿唇,花借月本來要說她可以暖著他,但想想這話著實有調戲的意味,為免惹惱她,他只好閉口。 梁歌雅皺著眉,思忖除了千花洞,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借宿…… 已經近子時,邊境樓夜巡森嚴,要是尚未踏入就被誤傷,可就傷惱筋了,而城門也早就關了。 邊想邊走上坡道,突然上方有人低聲喊道:「誰在那兒?」 疑惑這時候怎麼還會有人在外頭走動,她抬眼望去。風燈微弱的光線映照出對方的身形,她見狀激動問:「是秦大娘嗎?」 那人頓了下,舉高燈籠,欣喜欲狂地反問:「是歌雅嗎?」 「嗯!」她忍不住加快腳步,那一字「嗯」突雜著她的思鄉之情,還有她對故人們的無限想念。 她的激動,花借月透過交握的手便能感覺到,他鬆開手,要她先走。 她卻反而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回頭交代,「別鬆手。」 怔怔地看著她,他啞聲回答。 「好。」 其實如果她更冷模,他也許可以得到一些救贖,就當是老天在罰他,偏偏她是個天性善良的女人,讓他更加心疼,也更加愧疚。 一走上坡道,秦大娘神色激動地往她肩頭一按。 「真是歌雅!怎麼長這麼大了,比我還高了呢。」 「秦大娘,已經六年不見了呢。」梁歌雅笑著,眸底噙著喜極而泣的淚水。 「大夥都在說,你到了京城肯定難再回映春城,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你……」說著,像是想起什麼,她熱情地挽著她。 「走走走,大夥剛好都生了籍火,咱們到那兒去,要是見著你,他們肯定一個個鬼叫一通。」 「為什麼要生籍火?」她不解的問。 「拜七夕呀!」秦大娘沒好氣地輕掐她的頰。 「你才離開六年,就把這拜七夕的習俗都給忘了?」 她這才想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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