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林曉筠 > 愛神的惡作劇 >


  「鬱芹,你到底了不瞭解你自己要你的這個男人?」柯希妍只見過許柏倫兩、三次面,沒有機會深談,因為他總是忙,不是忙著要拍廣告片,就是忙著要拍MTV,還想搞電影,所以除了見面、點頭,講個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她真的一點都不「清楚」這男人。

  「我當然……」郝鬱芹竟無法說出「當然瞭解」,她是覺得許柏倫很有創意,在專業領域上很有才能、很有概念,而且總是把她拍得很美,美若天仙似的,所以當他提出要結婚時,她答應了,但現在想想……她真的瞭解他嗎?真的瞭解嗎?

  「當然怎樣?」柯希妍追問。

  「希妍,這會不要問我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反正我都要和他結婚了。」郝鬱芹逃避地低吼。

  「問題是他人……還沒有來。」

  「會不會是……」現在輪到郝鬱芹自己來安慰自己,「他記錯時間了?他以為是十一點、十二點,而不是十點,再等一下……」

  「等沒關係,只要他會出現,就怕……」柯希妍回頭看看有些鼓噪、有些交頭接耳正在偷偷私語的群眾,她忍不住心慌,「鬱芹,我不知這……」

  「如果他敢放我鴿子……」郝鬱芹詛咒著,「他不敢的,是他開口說要結婚的,又不是我拿槍逼他的……」

  就在這時,整個教堂響起了清脆的跑步聲,不要說新娘和伴娘松了口氣地轉身,在教堂裡所有的來賓都不約而同地回過頭,都以為是新郎終於趕到了。

  但是來的人並不是新郎,也不是伴郎,而是一名快遞公司的人員,他有些怯怯、畏懼地看著新娘和群眾,好象怕自己會被毒打一頓或是踢出教堂似的,他用一副要上斷頭臺似的表情將一封信交給了新娘。

  「這是什麼?」郝鬱芹接過信,心中忐忑不安,她不敢面對現實,反而是逃避地問。

  「你打開看……」快遞人員囁嚅地說:「不就知這了嗎?我也不清楚裡面是什麼。」

  郝鬱芹看看自己身後的來賓、父母,再看看眼前的牧師,還有身邊的柯希妍,她發現自己手中的那封信竟有千斤重似的,教她都快拿不動了。

  「郁芹……」柯希妍心中有著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場「神聖」、「完美」的婚禮,只怕無法舉行了,「要我幫你……」

  「我可以自己來!」郝鬱芹「勇敢」地把信給拆了,她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面對這「意外」,如果許拍倫真的放了她鴿子.在一大群他們的朋友、親戚面前羞辱她,那她也要挺直腰杆地面對這「變局」,她絕不讓人看笑話,她沒有這麼軟弱。

  然而看完了信的郝鬱芹臉上盡是一片慘白,她的手發抖,兩倍也掉落到地上。

  「郁芹,許柏倫他……」

  「我希望他墜機!」郝鬱芹惡狠狠地說。

  「他不來了?!」柯希妍一喚地問。

  「我……」郝鬱芹突地撩起了自己的白紗蓬裙,然後一個轉身,沖出了教堂。

  「鬱芹!」想也不想地,柯希妍追了出去。

  許柏倫的確無法來參加他自己的婚禮,因為他已經坐上了前往英國的飛機,同行的當然絕不會是男性,而是一個他前不久所拍攝MTv的女主角,正打算在歌壇衝刺的女歌手,明知自己不該「逃婚」,但是他實在抗拒不了唐君君的魅力,比起有些刻板、冰山美人似的郝郁芹,唐君君就熱情、野性多了。

  和跑到英國去逍遙的許柏倫相反,郝鬱芹這會的處境比置身於水深火熱中要再更加一級,那件特別為她量身訂作的白紗禮服已經被她撕成了一堆破布,所有許柏倫的相片、東西也都被她當垃圾處理掉,但最令她受不了的是她自己,她居然為了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哭了一天一夜,哭到眼睛已經需要掛眼科了。

  柯希妍一步也沒有離開她這個好友,她知道郝鬱芹外表看起來冷靜、理智,其實它的內在是瘋狂、是有些不顧一切的,為了防範于未然,柯希妍她只好守著郝鬱芹,陪她一起度過這「黑暗期」。

  用了不下三盒面紙,心情已經漸漸平復的郝鬱芹,給了她的好友柯希妍一個「沒事」的笑容,她聲音沙啞地開了口:「希妍,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已經沒有事了!」

  「你騙誰啊?這樣就沒事?」柯希妍一點也不相信,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受得了這種「待遇」的,更何況以郝鬱芹的條件,她可是被人捧在手心上哄著、寵著的,結果許柏倫那混球竟擺她一道,讓地出這麼大的糗,還上了報紙,這……她如果不把他五馬分屍,那就太愧對她自己了。

  「不然你要我怎樣?以死抗議?」郝鬱芹開始收拾房間,兩天前這房間還充滿了鮮花、喜氣,沒有料到這一會卻像是颱風過境後的慘狀。

  「那不是太便宜了他嗎?」

  「或許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郝鬱芹冷笑。

  「如果他根本就不會不安,反而覺得你傻呢?」

  「所以我不會想用死來報復他!」郝郁芹還是有點理智的,「我要活得開心、快樂,我要教他後悔!」

  郝鬱芹的態度令柯希妍松了口氣,至少她不必擔心郝鬱芹會想不開、會做出什麼傻事。

  「希妍,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鬱芹,我……」柯希妍覺得這問題不該問她,而是郝鬱芹自己該問她自己的。

  「我自認自己條件不差,而且我獨立,有自己的事業,我不必靠男人養,帶出去也體面,雖然廚藝不佳,但這可以學,如果再要論到貞潔,我還沒有和男人上過床,像我這樣的好女人,他居然會逃婚!」郝鬱芹不平、不滿地自言自語著。

  「鬱芹,你還沒有……」柯希妍一臉的放心。

  「沒有!」

  「他……」柯希妍納悶地問:「許柏倫他不會想嗎?」

  「他想我不想!」

  其實郝鬱芹是個絕對正常的女人,但是面對許柏倫時,即使她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可她還是沒法「獻身」,雖然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但她總還可以安慰自己她要等到新婚之夜,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沒有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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