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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范大哥,他是屬於美國的,因為搞不定那個女人的事,他才會留在臺灣,如果那個女人最後肯回美國,你以為他還會在臺灣多待一天嗎?」她面無表情的道,「我和他不會有什麼的。」

  「你這麼有把握?」

  「我又不笨。」

  「但是感情很難說的。」

  「感情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來配合,你以為談感情那麼容易嗎?」曾海茵很實際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一切總會告一段落、總會有個結束,而我絕不讓自己受傷,相信我!」

  曹世傑在曹海茵的家門口抽著煙等她回來,他現在只能說事情越來越複雜,連他爸都捲進來軋上一角,若真要說煩,他絕不亞于曾海茵,他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如何善後。

  提著店裡賣剩的蛋糕,曾海茵踩著沉重的腳步上樓,雖然范大哥表現得那麼有度量、有涵養,但每天都得碰面,總是尷尬啊!

  當她看到站在她家門口,一副酷樣抽著煙的曹世傑,她先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先聲奪人的說:「我已經夠煩了,所以別再來煩我了。」

  「我爸來臺灣了。」他彈掉煙蒂。

  「那正好把那個女人帶回美國。」她露出最近已不常出現的甜美笑容。

  「他決定在臺灣置產。」

  「置產?!」她不會聽錯了吧?

  「他要在臺灣買房子,他要在這裡定居下來。」

  「定居?」手上提著的蛋糕紙盒落了地,她只差沒腿軟的跪下來。「你別再考驗我的抗壓性了。」

  「你現在瞭解我的心情了吧。」

  她一點都不想瞭解,彎下身拾起了蛋糕盒,她用鑰匙打開了門,知道曹世傑跟了進來,可是她不在乎了,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咖啡還是茶?」她問。

  「你還有喝咖啡的心情?!」他真是忍不住想對她豎起大拇指。

  「我還年輕,還不想煩死。」她嘲諷的道。

  「那麼給我咖啡吧。」

  「我會再附上一塊『東京的夕陽』,比你預期的多。」她一副大方的表情。

  「東京的夕陽?」

  「橘子蛋糕。」

  他真服了她的苦中作樂。

  不一會,熱騰騰、香噴噴的咖啡就煮好端出來了,加上一塊橘子蛋糕,他們倆就像是在喝悠閒的下午茶,但明明現在已近午夜,且兩人的心情其實都很沉重,壓根教他們輕鬆不起來。

  「這蛋糕真好吃。」曹世傑誇道。

  「我們店裡的熱門商品。」

  「你自己會做嗎?」

  「知道怎麼做,但是材料的比例可能抓得不是那麼的准。」她坦承。「店裡的點心都要靠范大哥,沒有他,可能得關門大吉了。」

  「你可以自己獨當一面的,別忘了你有你父親的遺傳基因,一定可以當個做甜點的高手。」這話絕非吹捧,他相信她一定能辦到的。

  「說說你爸爸吧!」她也吃了口蛋糕。「他真的要留在臺灣嗎?難道美國的一切都要放棄了?」

  「他只要你媽。」

  「現在還有這麼執著、這麼堅持、這麼蠢的男人?」她已經氣不起來,她現在的心有如日本的富士山那麼的沉穩、那麼的平靜。

  「執著所愛並沒有錯。」

  「你爸要留下,那你們兄妹呢?」

  「回美國。」

  「那好。」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敲擊般,但她藏起自己的情緒,反正他本來就是要回去的。「我不去送機了,一路順風埃」她吊兒郎當的說。

  「其實事情可以不弄到這個地步,只要……」他點到為止的將話停頓。

  「只要怎樣?」

  「你去美國。」

  她不語的吃著蛋糕,已經懶得再回應。

  「海茵,我們……」他凝視著她,不再連名帶姓的叫她。

  「曹世傑,你想說什麼?」她也回望他,他給她的感覺不同于範愷沛,對她而言他是個男人,一個可能令她心動、令她產生情愫的男人,只是他倆之間不利的因素太多。

  「我們倆有沒有可能呢?」他問得保留。

  「這是廢話。」她低低的說。

  「別忘了我們曾一起從同一張床上醒來。」他打趣的看她。「那感覺並不差。」

  「我已經忘了。」

  「不,你不可能忘,海茵,不要欺騙自己,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回事。」他的眼神犀利了些。「第一個和你同床的男人是我。」

  「不要誇大事實,我喝醉了,我們只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什麼也沒發生。」她冷冷的回應。

  「但是你信任我。」

  「我醉了。」

  「我值得你信任。」

  「那又怎樣呢?」她所有煩躁的情緒都被他挑起。「我是信任你,但是對事情有任何的幫助嗎?我媽,」她咬咬唇。「那個女人不走也就算了,現在連你爸爸都來了,再下來還有誰?」

  他輕啜口咖啡,沒有回答。

  「我現在反而麻木了,反正明天的事無法預料,我想那麼多做什麼。」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這心態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日子的確每天都會過去,不管是歡樂或是悲傷的,想那麼多並沒有任何意義,每一天過完之後,又都是新的一天。」難得他們想法一致。

  「曹世傑,真令人感動,我們居然可以有共識?!」她嘲弄的表示。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曹世傑故做滿不在乎的說。

  「喜歡我?!」她冷哼。

  「你不像刺蝟的時候,的確是挺討喜的。」

  「你如果不一直煩我的話,你也挺順眼的。」她用一副你無聊的表情道。

  「曾海茵,我有沒有嗅到什麼?」他神色驚喜的道。

  「我的鼻子一向不靈。」

  「你真的可以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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